標準石油內(nèi)級別最高、勢力最大的董事之一羅杰斯在回答艾達·塔貝爾提出的關(guān)于公司操縱立法的問題時說:“哦,當然了,我們追求的就是這個!他們來找我們拉贊助,我們就贊助了,當然,是以個人的名義……我們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不少錢給他們競選用。然后,當一項有悖于我們利益的法案被提交表決時,我們就去找管事兒的,對他說:‘現(xiàn)在有這么一個法案,我們可不想它通過,希望你能出面。’每個人都是這樣做的??!”
標準石油托拉斯的成員約翰·阿奇博爾德(John D.Archbold)在1900年寫給參議員約瑟夫·福勒克(Joseph Foraker)的信中說:“這個提案駭人聽聞,簡直就是荒謬之極,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希望干掉它不費您多大力氣?!碑敻@湛斯嬖O法否決了這一提案時,阿奇博爾德送上了賀禮:“信中隨附一張1.5萬美元的存單,存在您的名下……這個事情有了圓滿的結(jié)果,我們的感激之情不必多說。”當這筆非法支付曝光后,福勒克的反應倒是相當平靜:“當時標準石油聘請我當顧問,干活拿錢也是無可厚非的……至少我從來也沒試圖隱瞞什么。”
標準石油涉嫌的最大政治丑聞發(fā)生在1884年。有人指控它用金錢為俄亥俄州參議員亨利·佩恩(Henry B.Payne)的當選鋪平了道路。那一年正值美國反壟斷黨(Anti-Monopoly Party)第一次選舉主席,俄亥俄州也展開了州立法委員和一名美國參議員的選舉。俄亥俄州人民選舉誰做立法委員的決定基于幾點考慮,其中一點就是這些立法委員候選人承諾當選后選舉誰擔任美國參議員。(在1912年通過憲法第17修正案前,聯(lián)邦政府的參議員都是由州立法委員選舉產(chǎn)生的。)直到州立法機構(gòu)選舉結(jié)束,俄亥俄州也僅有兩位民主黨人要競選參議員,最終民主黨贏得了立法機構(gòu)的選舉。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一位亨利·佩恩先生。他曾擔任州參議員、國會議員,現(xiàn)在又在立法會中贏得了相當廣泛的支持。當然,他還是標準石油財務總監(jiān)奧利弗·佩恩(Oliver Payne)的父親。
事實上,的確是奧利弗·佩恩和標準石油內(nèi)其他四位高層人物推動亨利·佩恩在最后一分鐘殺出來參與競選。隨著大量金錢的倒手,他們最終取得了成功。亨利·德馬雷斯特·勞埃德在其1894年揭露托拉斯的暢銷書《財富與國民的對立》(Wealth Against Commonwealth)中披露,俄亥俄州眾議院和參議院的成員“一個一個地被人領進一間特殊的房間,這房間看起來好像銀行。”因為金錢在這里倒手。當這些人走出房間時,突然對佩恩先生之外的候選人都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反感。至少一位州參議員就做證說,有人為了爭取他的選票就給了他5 000美元。
公眾獲悉后反應強烈,俄亥俄州隨即在眾議院和參議院中展開調(diào)查,最終裁定亨利·佩恩的當選是由于“使用了金錢和其他一些腐敗的手段”。在請求美國參議院介入調(diào)查的眾多參議員中,緬因州的共和黨人威廉·弗賴伊(William P.Frye)言辭懇切地請求道:“今天美國最大的壟斷企業(yè)——龐大的標準石油公司的影響力在整個國家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可以感受到。它控制著企業(yè)、鐵路、人力和物資。不論它是否應當繼續(xù)維持這種控制,也不論它是否已經(jīng)將手伸向了立法機關(guān),即將控制或者已經(jīng)控制美國參議院并促成一位參議員的當選,當這樣的問題擺在我們面前時,我認為參議院都不應當坐視不管,不應當不發(fā)出自己的聲音。”然而,聽證會并未舉行。佩恩參議員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他的職位上,盡心盡職地為標準石油和其他大型托拉斯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