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肯定還是推測呢？”這位哈樂根的目光還是緊盯后視鏡。

“推測。但這是符合邏輯的推測?！?/p>

這回答似乎把年輕女人逗樂了?！澳呛?。咱們就看看美國邏輯是不是更管用?！?/p>

這個公園實際上就是塊長條地，有幾棵樹，與洛約拉大學隔著一條街。停車場上沒有人，也確實不像有監(jiān)視器探頭的樣子。哈樂根小心檢查了這塊場地，摘下太陽鏡、著色隱形鏡片和褐色假發(fā)。原來年輕女人的真發(fā)又黑又密，眼睛的顏色很淺――稍微有些偏藍。她腫脹的面龐顯然也是用藥所致。隨著效力減退，她看上去更強硬，甚至更有威脅性了。

維基盡量不去看劍匣。“你餓了嗎，哈樂根小姐？”

年輕女人正把假發(fā)套往旅行袋里塞。她再次瞄了一眼后視鏡。“我的名字是瑪亞?！?/p>

“我的教名是來自罪弗雷澤的維克托里。但我已經請求絕大多數人只叫我維基?！?/p>

“明智的選擇?！?/p>

“你餓嗎，瑪亞？”

瑪亞沒有回答問題，而是伸手從肩包里取出一個火柴盒大小的電子玩意兒。她按了一下按鈕，上面窄窄的顯示屏上閃出了一串數字。維基搞不清那串數字意味著什么，但哈樂根卻用它做出了一個決定?！昂冒伞Ｔ蹅內コ晕顼?，”瑪亞說。“帶我去個買東西到車里吃的地方。停車的時候倒進去，車頭對著街道?！?/p>

她們最后選了一家墨西哥食品店。維基帶回車里的有飲料和面卷餅?，攣啽３殖聊靡粋€小小的塑料叉，挑了點兒餡里的牛肉吃。不知道還有什么可做，維基看著從停車的地方進進出出的人們。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婦人和一位帶有明顯印第安人特征的危地馬拉農民。一對中年的菲律賓夫婦。兩個年輕的亞洲青年――可能是韓國人――穿著俗艷的衣服，戴的金首飾上，有黑人說唱歌手的人頭。

維基正視這位哈樂根，裝得很自信地問道：“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來洛杉磯嗎？”

“不能。”

“跟游俠有關吧？教堂里的貼簽上說，游俠早已不存在了。他們都被擒獲并殺害了。”

瑪亞放下飲料罐?！澳隳赣H為什么不想讓你來見我？”

“艾薩克·T. 瓊斯神教不信奉暴力。教會的人都知道哈樂根……”維基突然打住，面露赧色。

“殺人？”

“我確信你們與之爭斗的人都不是善良之輩?！本S基把她吃剩下的東西倒進紙袋，毫不避諱地迎著瑪亞的目光?！芭c我的母親和她的朋友不一樣，我相信債未償。我們永遠不會忘記廟堂之獅，在預言家遇難之夜，他是惟一挺身而出去保衛(wèi)他的人。他和預言家一同死去，在同一個火堆上被燒死?！?/p>

瑪亞搖著她飲料中的冰塊兒?！耙窃跈C場你沒能接到陌生人的話，你會怎么做？”

“我今年夏天剛從高中畢業(yè)，現(xiàn)在，母親讓我參加郵局的考試。洛杉磯這里有好多忠實的信徒，他們都是郵遞員。那是一種有很多福利的好差使。起碼，人們都這么說。”

“你打算干什么？”

“周游世界這件事一定很精彩。有好多地方我只在書本和電視里見過?！?/p>

“那就去做?！?/p>

“我不像你有錢有飛機票。我從沒上過好餐館，除了咖啡店和墨西哥小吃店。哈樂根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瑪亞搖頭?！澳憧蓜e想當什么哈樂根。如果我是自由的，我就不會來這個城市?！?/p>

維基包里的電話響了，玲聲是貝多芬的歡樂頌的主題。維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聽了，那邊傳來謝潑德歡快的聲音。

“在機場接到包裹了？”

“是的，先生?！?/p>

“讓我跟她說話?！?/p>

維基把電話遞給哈樂根，聽她連說三聲“是的”。結束通話后，她把電話放在了車座位上。

“謝潑德那兒有我的武器和身份證。你恐怕還要跑一趟西南489――誰知道這是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