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辯護？”

博斯心里響起一聲悶雷，禁不住想大喊一聲：“又怎么了？”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你究竟在說什么？”

“你沒看我今天發(fā)的報道嗎？”

“沒有，我沒那個時間。究竟――”

“是關(guān)于哈維·龐茲死亡的報道。今天我又寫了一篇后續(xù)……其中牽涉到了你，博斯?！?/p>

博斯暗叫一聲不妙，但還是保持住了鎮(zhèn)靜。他知道，要是自己的聲音里流露出了半分慌亂，她就會對她打算寫的那篇不知什么東西更有信心。他必須摧垮她的信心，讓她相信自己得到的情報有問題。緊接著，他意識到托利弗就坐在自己旁邊，自己所說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我現(xiàn)在說話不方便，你的截稿時間是什么時候？”

“就是現(xiàn)在，我們必須現(xiàn)在談?！?/p>

博斯看了看表，現(xiàn)在是五點三十五分。

“你可以等到六點，對嗎？”

他跟一些記者打過交道，知道六點鐘是《洛杉磯時報》初版的截稿時間。

“不行，我等不到六點鐘。要是你想說點什么的話，那就現(xiàn)在說?！?/p>

“我沒法說。過十五分鐘再給我打吧，我現(xiàn)在談不了?！?/p>

電話那頭頓了一頓，然后她說：“博斯，我最多只能拖到那個時候，那時候你最好是方便談話?！?/p>

這時候他們已經(jīng)到了巴勒姆出口，十分鐘之內(nèi)就能開到博斯家。

“沒問題。還有，你去跟你的主編通報一聲，說你可能會撤回自己的稿件。”

“我不會去的?！?/p>

“聽著，凱夏，我知道你想問我什么事情，那是別人栽的贓，是不真實的。你必須相信我，十五分鐘之后我會給你解釋?！?/p>

“你怎么知道那是栽贓？”

“就是知道，我還知道栽贓的人是安吉爾·布羅克曼?！?/p>

他“啪”的一聲合上了手機蓋子，轉(zhuǎn)頭看著托利弗。

“看見了嗎，托利弗？難道這就是你想做的工作嗎？是你想用來打發(fā)一輩子的事情嗎？”

托利弗沒有應聲。

“回去的時候，你可以告訴你上司，讓他拿明天的《洛杉磯時報》擦屁股去吧。那上面不會有任何報道?？匆娏税?，就連記者都不相信內(nèi)務處的人。我只要提一下布羅克曼的名字就行了。一會兒我會告訴她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而她就會打退堂鼓。沒人相信你們這些家伙，杰里。離開那兒吧?！?/p>

“噢，就跟所有人都相信你似的，博斯?！?/p>

“當然不是所有人。但我至少晚上睡得著覺，而且已經(jīng)干了二十年。你能干這么久嗎？你進來又有多久了，五年？六年？我覺得你最多能干十年，杰里，就這么長了。干上十年，然后離開，但那時你看起來會像個干了三十年的人?！?/p>

托利弗用冷冷的沉默回應了博斯的預測。說到底，他也是試圖整垮自己的那個小組里的一員，博斯都不明白自己干嗎要操這種閑心。可是，這名年輕警員新鮮的臉上有什么東西打動了博斯，讓博斯覺得他還有救。

他們轉(zhuǎn)過了伍德羅·威爾遜路上的最后一個彎，博斯看到了自己的房子，同時也看到自家門前停著一輛黃牌子的白色轎車。一個戴著建筑用黃色頭盔的男人站在車前，手里拎著一個工具箱。那人正是市政府的建筑檢查員，高迪。

“見鬼，”博斯說道，“這也是你們內(nèi)務處玩的把戲嗎？”

“我想不――就算是，我也完全不知情?！?/p>

“噢，當然了?！?/p>

托利弗沒有再說什么，直接把車停在了房子前面，博斯拿著退還的物品下了車。高迪認出了他，立刻走了過來。托利弗開著車走了。

“聽著，你該不會是還在里面住著吧？”高迪問道，“這房子已經(jīng)被打了紅簽。我們接到了電話，說有人在這兒偷接電線。”

“我也接到了電話。你看見什么人了嗎？我正打算進去查一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