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0年7月,一艘約60噸的舊船從英國發(fā) 往荷蘭去接那些移民到南安普頓。無休止的延清教徒前往倫敦的途中誤導(dǎo)致這些可憐的人們在南安普頓港度過了當(dāng)年大半個夏天。9月份,他們終于告別了故土。就舒適和安全來說,在一年中這個時候渡洋太晚了。況且 “五月花”號 (或許是這艘船的名字,但我們不能確定)不是遠(yuǎn)洋快船。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走完了從普利茅斯到美洲海岸這段距離。作為領(lǐng)航員,船長的能力實在不敢恭維。他沒有 (按被告訴的那樣)在切薩皮克灣讓乘客下船,反而又載他們走了900英里,有兩次幾乎船毀人亡,因為他對海岸根本不熟悉,最后在積雪覆蓋的群山中間一個不知名的海灣拋了錨。這些可憐的游子們這才開始意識到出錯了。他們原本出來是為倫敦公司干活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普利茅斯公司的轄區(qū)。然而,他們不論如何也不愿再回到公海上去。他們派了一只小船到附近的海岸勘察,并決定在一個看起來不那么荒涼的地方定居下來,建起了一個叫普利茅斯的村子。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但是在 “五月花”號的乘客中有些人有點錢,有些人沒有錢。后者 (他們中很多人屬于仆傭階層)對等待他們的弗吉尼亞的財富滿懷希望。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一種無休止的單調(diào)生活中,但這不是他們自己的過錯造成的,于是提出了抗議。他們看到的航海圖提到了弗吉尼亞,相信法律和秩序,即使步行,他們也要到弗吉尼亞去。這看來像嘩變,一種非常危險的嘩變。因為清教徒的人數(shù)因疾病和死亡迅速下降,如果還有人出走,移民定會全軍覆沒。然而,在這種情況下,總有幾個年富力強的人挺身而出,控制局面,轉(zhuǎn)敗為勝。這個時候,他們牽頭起草了一個成文章程,規(guī)范幸存者的行為。由于深受 《圣經(jīng)》詞匯的熏陶,他們把這個文件稱之為 “公約”,且尊崇備至。所有在此文件上簽字的人 (有怨言的人也被說服簽了字)承諾遵守這些 “公正和平等的法律以及被認(rèn)為有利于殖民地全體利益的條規(guī)”。
其本意不是一個獨立宣言。這只是實實在在的英國精神的另一種表達(dá)方式,這種精神好幾個世紀(jì)以來就是大不列顛民族的特征,這種精神使得英國的革命者以盡可能看起來得體和尊重的方式來處決他們的君主和政治家。更為重要的是,這個文件奏效了。在如此嚴(yán)寒的冬季,在只有嚴(yán)格的自律方式才能阻止人們有過火行為的如此艱苦時期,這個 “公約”將這些清教徒移民凝聚在了一起。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 (我是憑記憶引用的),在這個殖民地建立后的頭五年中,只有一個人被絞死,這是所有殖民地中最好的記錄。
但是,毫無疑問,這一試驗最后獲得成功 (移民中的幾個人熬過第一個冬天,生存下來,僅這一事實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成就),在一個寒冷荒涼的地方,這個殖民點取得最后和永久的勝利,主要應(yīng)歸功于幾個領(lǐng)袖人物不同凡響的品質(zhì)。他們意志堅強,信念明確。他們知道自己的目標(biāo)所在。他們非常認(rèn)真執(zhí)著。而且他們已經(jīng)破釜沉舟,自斷退路。他們永遠(yuǎn)離開了舊大陸。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都不會重返罪惡的淵藪歐洲。因而,西方的新理想國成立了。那些長眠在科爾斯希爾凍雪下面的人們知道,這個大陸一切都好,他們沒有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