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維斯·韋爾德手伸下去,把圓形電暖器插上電,然后抓起毛巾,使勁搓她濕漉漉的頭發(fā)。我坐在沙發(fā)上等著。
“給我支煙?!彼衙砣拥揭贿?。我?guī)退c煙時,她的眼睛湊近我的臉。“我們在游艇上的即興表演你覺得怎么樣?”
“惡毒到家?!?/p>
“我們都很惡毒。有些人笑得比別人開心,如此而已。演藝圈嘛。干這一行的難免低俗,一直都是這樣。有過一段時間演員得從后門進來,現(xiàn)在其實還有一大半的人應(yīng)該還是這樣。壓力大,時間緊,你爭我奪,隨時會出現(xiàn)小小的火暴場面,說的話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p>
“重點在于張牙舞爪。”
她抬起手,指尖沿著我的臉頰滑下去,感覺像熱熨斗溜過?!澳阗嵍嗌?,馬洛?”
“一天四十,外加花費。這是開價。我實際上只收二十五,更少的也有?!蔽蚁氲搅藲W法梅的二十塊錢破鈔票。
她的指尖又來了,我還是沒有一把摟住她。她從我的身旁移開坐到椅子上,攏起衣袍。電暖器烘得小小的房間熱了起來。
“一天二十五?!彼鎺б苫蟮卣f,“一張張孤單的、小小的一元鈔票?!?/p>
“它們孤單嗎?”
“和燈塔一樣孤單?!?/p>
她蹺起腿。在燈光的照射下,她的皮膚泛出的微光好像溢滿了整個房間。
“問我問題吧?!彼f,無意遮住她的大腿。
“斯蒂爾格雷夫是什么人?”
“我們認識多年,我喜歡他。他很富有,開了幾家餐廳。至于他是哪里人——這我就不知道了?!?/p>
“不過你跟他很熟?!?/p>
“為什么不干脆問我有沒有跟他睡覺?”
“我不問這種問題。”
她笑起來,彈掉煙灰?!皩_雷斯小姐應(yīng)該會很樂意告訴你?!?/p>
“她美麗熱情大方,樂于助人,”我說,“而且跟郵筒一樣來者不拒。去他的岡薩雷斯小姐,回頭說斯蒂爾格雷夫——他有沒有惹過麻煩?”
“誰沒惹過?”
“跟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