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倫奇微微一笑?!翱傊峭嬉鈨菏强梢詳偲交蛘呔砥饋怼胚M(jìn)電話盒、帽邊緞帶、《圣經(jīng)》、爽身粉罐子。我們不知道東西有沒有被找到,不過我們可以肯定他們時間不多,不到半個鐘頭?!?/p>
“問題是,剛才那個電話究竟是不是漢布爾頓?”我說,“剛剛懷疑這一點(diǎn)的人可是你?!?/p>
“不可能有其他解釋了。兇手不會急著讓人很快找到他,他們怎么可能請人到他的房間來?”他轉(zhuǎn)身看弗拉克,“能查出他的訪客身份嗎?”
弗拉克垂頭喪氣地?fù)u搖頭?!吧想娞荻疾挥媒?jīng)過服務(wù)臺?!?/p>
貝福斯說:“也許這就是他來這兒住的一個原因吧,另外就是因?yàn)檫@兒有家的感覺嘍?!?/p>
“好吧,”弗倫奇說,“不管殺他的人是誰,都可以來去自如,不會有人懷疑,他只要知道他的房間號碼就行了。目前我們只知道這一點(diǎn),對吧,弗雷德?”
貝福斯點(diǎn)點(diǎn)頭。
我說:“應(yīng)該不止。那假發(fā)不賴,不過終究只是假發(fā)而已?!?/p>
弗倫奇和貝福斯一起迅速轉(zhuǎn)過身。弗倫奇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取下死者的頭發(fā),然后吹了聲口哨?!拔覄偛胚€在納悶?zāi)莻€他媽的那個實(shí)習(xí)醫(yī)生在笑什么哩,”他說,“那狗雜種連提都沒提。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嗎,弗雷德?”
“我只看到一個沒頭發(fā)的家伙?!必惛K勾鸬?。
“也許你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他是麥爾威·馬斯頓,以前專門給埃斯·德沃爾跑腿的?!?/p>
“喲,還真是他呢,”貝福斯笑道,他俯身輕輕拍了拍死者光禿禿的腦袋,“這一向還好吧,麥爾威?好久不見我都把你忘了,不過你應(yīng)該知道我,老兄。一朝是笨蛋,就永遠(yuǎn)都是笨蛋?!?/p>
床上的男人沒了假發(fā),看起來衰老、僵硬和萎縮。死亡的黃色假面已經(jīng)開始使他臉上的線條僡發(fā)地成僵直。
弗倫奇平靜地說:“好,這會兒我的心里的石頭可放下了。從此不用再為這小子沒日沒夜地奔波了,讓他見鬼去吧?!彼鸭侔l(fā)蓋在死者的一只眼睛上,然后從床上站起來?!盀閮簺]你們倆的事了。”他對弗拉克和我說。
弗拉克站起來。
“謝謝貴旅館提供的謀殺,親愛的,”貝福斯對他說,“以后還有的話,別忘了我們——服務(wù)雖然不是很好,不過保證很快?!?/p>
弗拉克走進(jìn)過道,把前門拉開。我跟著他出去。走向電梯的路上我們沒有說話,下電梯時也一樣。我陪他走到他的小辦公室,跟著他進(jìn)去,然后把門關(guān)上。他好像非常驚訝。
他坐在他的書桌旁,伸手要去拿電話?!拔业酶?jīng)理助理報告情況,”他說:“你有什么事嗎?”
我把一根香煙在手指間卷了卷,然后用火柴點(diǎn)著,煙霧輕輕飄過書桌?!耙话傥迨畨K?!蔽艺f。
弗拉克的臉霎時變得毫無表情,一雙呆滯的小眼睛成變成了兩個圓窟窿?!斑@可不是你說笑的地方?!彼f。
“剛領(lǐng)教過樓上那兩個喜劇演員的表演,我說個笑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過我現(xiàn)在可不是在說笑。”我用手指在桌沿上敲打著,等著。
弗拉克的小胡子冒出細(xì)小的汗珠?!拔矣惺虑橐k,”他說,這回聲音更沙啞了,“不送。”
“挺厲害的嘛,”我說,“我搜身的時候漢布爾頓醫(yī)生的錢包里有一百六十四塊。他答應(yīng)給我一百塊傭金,記得吧?現(xiàn)在那個錢包里只有十四塊。而且我頭一回離開他的房間時,門真的沒鎖上。另外有人鎖了門,就是你,弗拉克?!?/p>
弗拉克使勁抓著椅子的扶手,他的聲音就像從枯井深處傳來的:“你他媽的什么證據(jù)說沒有。”
“要我試試嗎?”
他把手槍從腰帶拔出,放在面前的桌上。他低頭盯著槍,卻沒看出什么東西。他再次抬起頭來看著我:“一人一半怎么樣?”他的聲音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