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來奇怪,”弗倫奇說,仿佛夢囈一般,“威皮·莫耶今年二月找人在富蘭克林大道上干掉斯坦時,殺手用的是槍,斯坦一定很不痛快。”
“怪不得呢,他們把他的血沖掉以后,看他臉上很失望的表情。”貝福斯說。
“威皮·莫耶是誰?”弗拉克問。
“是他們組織地位排在斯坦之下的第二號人物?!备惼娓嬖V他,“那很可能是他的杰作,不過不一定是他自己下的手?!?/p>
“為什么?”弗拉克惡聲問。
“你們這些人都不看報紙的嗎?莫耶現(xiàn)在可是紳士呢,他認(rèn)識的都是上流人士,還另外取了個名字。再說桑尼·莫·斯坦被害時,我們剛好因為莫耶在賭場作弊把他弄進(jìn)了牢里,我們沒查到證據(jù),不過倒是給了他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傊F(xiàn)在是紳士了,我剛才說過,紳士是不會拿著冰錐四處扎人的,他們雇人干。”
“你們有沒有找到莫耶什么把柄?”我問。
弗倫奇目光銳利地看著我?!霸趺矗俊?/p>
“我只是剛好有個想法,不過還沒什么證據(jù)。”我說。
弗倫奇的視線沒離開我?!熬彤?dāng)我們是關(guān)著門在閨房里說悄悄話,”他說,“我們連抓到的人是不是莫耶都沒法證明,不過請別對外廣播。知道這消息的只有他和他的律師、地方檢察官、巡警、市議會,以及其他大概兩三百個人左右?!?/p>
他拿著死者的空錢包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漫不經(jīng)心地斜靠著尸體的腿,點了根煙,拿煙指著我們。
“耍嘴皮子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我們言歸正傳,弗雷德。首先,躺床上的這位先生有點蠢。他用的是G.W.漢布爾頓醫(yī)生的名字,名片上印了埃爾森特羅城的地址和電話,只消兩分鐘就可以查出沒有這樣的地址和電話,聰明人不會這么快就露出馬腳的。其次,這家伙顯然是個窮光蛋,他只有十四張一美元的鈔票,疊得整整齊齊的,外加兩塊錢的硬幣。他的鑰匙圈上沒有汽車鑰匙、保險箱鑰匙和住宅鑰匙,就只有一把行李箱鑰匙和七把耶爾萬能鑰匙,而且是最近才打造的,我想他是在動旅館的腦筋。你看這些鑰匙在你們的破旅館是不是用得上,弗拉克?”
弗拉克走過去,瞪著鑰匙?!坝袃砂汛笮∫粯?,”他說,“光這樣看可說不準(zhǔn)。我要用萬能鑰匙,都得跟辦公室拿。我的身上只有普通鑰匙,客人出門時我才能用。”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掛在一條長鏈上的鑰匙,比對著看看。他搖搖頭?!安患庸さ脑捰貌簧?,”他說,“得矬掉不少。”
弗倫奇把煙灰彈到手掌上,然后吹掉。弗拉克回到窗旁的那把椅子上。
“還有一點,”克里斯蒂·弗倫奇宣布說,“他沒有駕駛執(zhí)照或者其他身份證明。他的外衣全都不是在埃爾森特羅城買的。他可能是個騙子,但看他這身打扮,不像有本事能開空頭支票的?!?/p>
“那是你沒看到他最有能耐的時候。”貝福斯插嘴說。
“而且這家破旅館也沒什么搞頭,”弗倫奇繼續(xù)說,“這兒名聲已經(jīng)夠臭的了。”
“你等等!”弗拉克開口。
弗倫奇擺擺手想打斷他。“我們這個城市的任何一家旅館我都清楚,弗拉克。把這搞清楚是我的工作。只要五十塊,我就能在這里任何一個房間里開上一小時的脫衣舞晚會,外加法國進(jìn)口的聲光效果。當(dāng)我是傻瓜嗎?你過你的日子,我盡我的本分,就是別把我當(dāng)傻瓜。好了,說正事。這家伙有樣?xùn)|西不敢放在身邊,這就表示他知道有人會上門來搶。所以他愿意付馬洛一百塊替他保管,不過他身上沒那么多錢,所以他一定是打算讓馬洛跟他一起賭。看來那東西就不是贓物,應(yīng)該個半合法的東西。對吧,馬洛?”
“這個‘半’字你可以省掉。”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