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又“吱呀”關(guān)上了。
“若夕,你坐吧,桌子上已經(jīng)準備了茶點?!卑滓履凶雍聪蛭?。
果然。廳中的案幾上,已經(jīng)備好了精美的點心、水果,還有泡好的龍井茶,水溫剛好,不燙不冷,像是已經(jīng)算好了時辰我會這個時間上來一般。
我坐在椅子上,并不出聲,冷冷地看向他,也不碰桌上的茶點,“叫我過來,有什么事嗎?如果沒記錯的話,若夕和你并不熟悉,也并無交情?!?/p>
那男子臉上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轉(zhuǎn)瞬即逝,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般,看向我,“若夕,我有些渴了,你幫我倒杯茶過來,可以嗎?”
我本不想管他,只是看見他那樣溫和卻隱隱帶著一抹憂傷的神情,不禁心底一軟,端起茶壺倒了一杯清茶,給他拿了過去。
咚的一聲,我將茶重重地放在他軟榻旁的案幾上。
“給你?!蔽依淅涑雎?。
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看著我笑了起來,雪白的牙齒很是整齊,他的眼神也非常干凈,眼底竟然有一抹隱隱的羞澀,“這茶,很干凈的,很好喝?!?/p>
我心里猛然明白過來,他并不想喝什么茶,只是怕我擔(dān)心這茶水里有毒罷了。
心底那道堅固的防線,一下子變得有些脆弱起來,我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口慢慢喝了下去,是雨前的龍井,茶水里似乎還摻了花瓣進去,入口隱隱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說過,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卑滓履凶有χ聪蛭?。
我又有些懊惱起來,怎么三言兩語,就會對他失了戒心呢?
想到此,我又沉下臉,不再講話。
那男子也不惱,自顧自地說道:“我是宇文赦,那日我過去醉香樓是有事在身,并不是想要……我那日是有事才過去的,后來想去找你,才聽說你現(xiàn)在還不算是姑娘,不能出來見客,我只好趁今日讓她們把你送過來了?!?/p>
“你為什么非要見我?”我的語氣也不禁緩和起來。
宇文赦頓了一頓,眼神里似是有一抹憂郁一閃而過,隨即看向我,溫柔地笑了起來,“不為什么,就是想見你?!?/p>
夜明珠的光柔柔地亮在大廳上,宇文赦的笑容暖暖的,他的身上似是染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有些憂郁,卻很是溫柔。
房里變得安靜下來,誰都沒有再講話,宇文赦含笑坐在軟榻上,半晌抬起頭,“若夕,過來這邊坐。”說著拍了拍他旁邊空余的位置。
軟榻很大,一張床般那么長,只是有些窄,能坐得下四五個人。宇文赦一臉期待地看著我,像是一個等著向大人要糖果的孩童般,讓人不忍拒絕。
我慢慢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軟榻上,細軟的綢緞暖暖的,坐起來很是舒服,宇文赦見我坐下,面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了。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呢,若夕?!?/p>
“為什么不過來呢?”我調(diào)皮地看向宇文赦笑了起來,“反正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不能拿我怎么樣。”
宇文赦先是一愣,恍然明白過來,大笑起來,“你這丫頭,你以為我真不能動了嗎?我這腿雖是傷了,但也只是有一條傷到了,走路還是不成問題的,哈哈……不過……”他突然低低出聲,“若夕,你是好姑娘,我不會欺負你的?!?/p>
有多久沒有人說我是好姑娘了?在醉香樓,有人說你美,有人說你艷,有人說你絕色傾城,但,不會有人說你是好姑娘。
宇文赦這樣說著,我突然覺得眼睛里潮濕起來,似是有一股溫?zé)岬囊后w要流下來,我強忍著,裝作無所謂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