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突然變得很安靜,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靜得像是這個世界都失了聲,我的大腦像是突然鈍了一般,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的。
“若夕,若夕,若夕……”宇文赦輕輕喚著我的名字。
“嗯?我在?!蔽液粗拔以?。”
“我叫你若若吧,好嗎?以后,我叫你若若?!庇钗纳獾穆曇舴路鹣铝诵M一樣,輕輕地飄進(jìn)我的耳朵。
我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若若……”宇文赦一遍遍地叫著,聲音低低的,很溫婉,每叫一遍,我的心就會輕輕地抽動一下,像是有一面小鼓在里面砰砰地敲著。
若若,若若。
宇文赦從衣袖里拿出一支漂亮的珠釵,釵頭雕著一朵漂亮的荷花,一層層的,雪白的小珍珠層層疊疊地串在一邊,邊上是一圈圈淡粉的珠子,荷花開得正艷,珍珠在燭光下,映射出一層層美麗的光暈。
“換上它?!庇钗纳饽弥苫ㄖ殁O,像是捧著一件最珍奇的寶貝般,凝重地看著我。
我有些呆怔起來。
不等我清醒過來,宇文赦便拿起那支荷花珠釵幫我小心地插在發(fā)間,他的動作很是輕柔,就像捧著一件珍貴的瓷器般,一下下輕輕地用手指梳理著我的頭發(fā),指尖很是溫暖。
我的臉,像火燒一樣,變得通紅。
突然,我對這個謎一樣的男子充滿了好奇。
“若若。”宇文赦見我愣愣地坐在軟榻上,輕喚出聲。
“嗯?”
“跟我過來。”宇文赦一笑,拉起我的手,他的手很是溫暖,那溫暖一點(diǎn)點(diǎn)傳到我的手上,涌到我的心里。
“好?!辈还芩莻€怎樣的男人,有著什么樣的故事,我都不想知道了,我只明白,在這一天,這一刻,他是我愿意相信的人。
宇文赦拉著我的手,走到外面的船欄邊,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隱隱看見河畔上掛滿的大紅燈籠,還有來來去去脂粉飄香的身影,下面兩層,也是熱鬧的喧囂。
只有這里變得好安靜,好安靜,只有我和宇文赦兩個人,靜靜地偎在船的欄桿上,看著夜星,聞著有些潮濕的空氣。
我微微閉上眼睛,用心感受這難得的一絲安寧。
突然船下變得異常吵鬧起來,宇文赦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很輕,很輕,像是用手輕輕地拂過一般,“若若,醒醒。”
睜開眼,只見宇文赦站在我面前,看著我,他的臉離我很近,近到我似乎可以感覺到他鼻里呼出的溫?zé)岬臍怏w。
心里又是一陣莫名的悸動。
“若若,快看。”宇文赦并沒有看見我的異常,像個孩子般拉著我的手,指著河岸那邊的天空。
我呆怔地看著天上,一朵朵盛放的煙花劃破了瘦西湖的夜晚。
紅的,紫的,黃的,藍(lán)的,綠的……五顏六色的焰火,絢麗奪目,點(diǎn)亮了瘦西湖的上空,湖畔的人們,像是瘋了一般,一陣陣欣喜的歡呼傳了過來。
河畔旁邊搭起的那個紅色方臺上,正有幾個穿著華麗舞衣的姑娘在隨著曲子跳舞,看臺下圍滿了人。
整個揚(yáng)州城,都沉浸在滿滿的歡喜當(dāng)中。
“唉……”宇文赦發(fā)出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只是,我轉(zhuǎn)身看他的時候,他卻又恢復(fù)如常,依舊那樣溫婉地笑著看著我,“若若,怎么了?”
是我聽錯了嗎?
“沒事,呵,沒事?!蔽液傻貞?yīng)聲。
我明明聽到了那聲嘆息,雖然很輕,卻很是傷感,是他嗎?
“若若?!庇钗纳馍斐鍪衷谖颐媲盎瘟藥紫?。
“嗯?怎么了?”
“我正想問你呢,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