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米克的眼睛睜大了。“你的意思說詹姆斯？”

“我的意思是說過去住在新澤西州紐瓦克市中央大道1189號的吉姆——或者詹姆斯，如果你想使用正式稱呼的話——布魯?shù)戮S。你認(rèn)識他嗎？”

“認(rèn)識?！彼穆曇糇兊脺睾推饋??！斑^去認(rèn)識?！?/p>

“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監(jiān)獄里嗎？”

她聳聳肩?！拔艺J(rèn)識很多現(xiàn)在在監(jiān)獄里的人?！?/p>

“我相信你認(rèn)識”——弗萊爾的聲音第一次顯得尖刻起來——“但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你是否知道吉姆?布魯?shù)戮S進(jìn)監(jiān)獄了。”

“他不是吉姆。他是詹姆斯——”

“我再問一次，約翰遜小姐，然后我就會請法庭要求你回答——”

我站起來?！胺磳ΑＫ趶娖茸C人。”

“駁回?；卮饐栴}?！?/p>

“我聽說過一些情況，”夏米克說。她的聲音很溫順。

弗萊爾戲劇性地嘆了口氣?！凹s翰遜小姐，你知道吉姆?布魯?shù)戮S現(xiàn)在正在一個州級監(jiān)獄里服刑嗎？用‘知道’或‘不知道’回答?！?/p>

“知道。”

“這不就行了。有那么難嗎？”

我又忍不住了。“法官大人……”

“?？评锵壬?，別那么戲劇。繼續(xù)?！?/p>

弗萊爾??？评镒呋刈约阂巫忧懊妗！澳愫图?布魯?shù)戮S有過性關(guān)系嗎？”

“他叫詹姆斯！”夏米克又說了一遍。

“為了方便討論，我們就叫他‘布魯?shù)戮S先生’，行嗎？ 你和布魯?shù)戮S先生有過性關(guān)系嗎？”

我再也無忍受了?！胺磳?。她的性生活與本案無關(guān)。法律上說得很清楚?！?/p>

皮爾斯法官看著弗萊爾。“?？评锵壬?？”

“我無意玷污約翰遜小姐的名聲，也不是在暗示她是個道德敗壞的女人，”弗萊爾說，“對方的辯護(hù)律師已經(jīng)解釋得非常清楚，約翰遜小姐曾當(dāng)過*，并與各種男人發(fā)生過各種性行為?！?/p>

我什么時候才能學(xué)會把嘴巴閉上?。?/p>

“我想提出的是一個不同的觀點，完全不會讓對方辯護(hù)律師尷尬。她已經(jīng)承認(rèn)與許多男人有過性關(guān)系。布魯?shù)戮S先生可能正是那些男人中的一位，這個事實幾乎不會在她胸口上釘上一個紅字?！?/p>

“這會引起偏見，”我反駁說。

弗萊爾看著我，好像我是剛從馬屁股里面掉出來的似的?！拔覄偛乓呀?jīng)解釋過了，這根本不會引起偏見。但事實卻是，夏米克?約翰遜已經(jīng)指控兩個年輕人犯了一種很嚴(yán)重的罪。她已經(jīng)作證說，一個叫吉姆的男人*了她。我問的問題簡單明了：她和目前正由于性侵犯罪而在一個州級監(jiān)獄中服刑的吉姆?布魯?shù)戮S先生——或者，如果她喜歡的話，就是詹姆斯——有過性關(guān)系嗎？”

我現(xiàn)在知道形勢會向什么方向發(fā)展了。情況不妙。

“反對無效。”

我重新坐下。

“約翰遜小姐，你和布魯?shù)戮S先生有過性關(guān)系嗎？”

一滴眼淚從她臉上滑落下來?！坝羞^?！?/p>

“不止一次？”

“對?！?/p>

看起來，弗萊爾本來想問得更具體些，但幸好他還有自知之明。他稍微改變了方向?！芭c布魯?shù)戮S先生發(fā)生性關(guān)系時，你喝醉過或者服用過毒品嗎？”

“可能有過?！?/p>

“有還是沒有？”

她的聲音溫和而堅定?，F(xiàn)在，里面還有了一絲憤怒。

“有。”

現(xiàn)在，她哭得更厲害了。

我站起來。“法官大人，請求短暫休息一下。”

法官還沒來得及回答，弗萊爾已經(jīng)落下重錘?！澳愫筒剪?shù)戮S先生發(fā)生性關(guān)系時，是否有另一個男人參與過？”

審判室炸開了鍋。

“法官大人！”我喊道。

“肅靜！”法官敲著木槌說，“肅靜！”

房間里很快又安靜下來。皮爾斯法官低頭看著頭。“我知道這很難聽，但我允許問這個問題?！彼D(zhuǎn)頭看著夏米克說：“請回答?！?/p>

法院速記員再次讀出那個問題。夏米克坐在那里，任由眼淚從臉上滑落下來。速記員讀完之后，夏米克說：“沒有。”

“布魯?shù)戮S先生將證實——”

“他讓他的某個朋友觀看過！”夏米克大聲說道，“就這些。但我從沒讓那個人碰過我！你聽見了嗎？從來沒有！”

房間里很安靜。我盡量不把頭低下，不把眼睛閉上。

“這么說，”弗萊爾??？评镎f，“你曾與一個叫吉姆的男人有過性關(guān)系——”

“詹姆斯！他叫詹姆斯！”

“——房間里還有另一個男人，但你卻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想出吉姆和卡爾這兩個名字的？”

“我不認(rèn)識什么卡爾。他的名字叫詹姆斯?！?/p>

弗萊爾??？评镒叩诫x她更近的地方，臉上現(xiàn)在露出關(guān)心的神情，好像要伸手擁抱她似的。“你肯定這不是你想像出來的，約翰遜小姐？”

他的聲音聽上去像電視里的醫(yī)生。

她擦擦臉?！笆堑?，希科里先生，我肯定，相當(dāng)他媽的肯定?！?/p>

但弗萊爾還不罷休。

“我不想說你是在撒謊，”他說。

我很想叫“反對”，但忍住了。

他繼續(xù)說：“但是否有可能你那天晚上潘趣酒喝得太多——當(dāng)然，不是你的錯，你以為里面不含酒精——然后在雙方愿意的情況下與我的當(dāng)事人發(fā)生了性行為，而腦子里想的卻是另一次？這也許能解釋你為什么堅持說*你的兩個男人叫吉姆和卡爾？”

我正要站起來說他說的是兩個問句。但弗萊爾??？评镏浪谧鍪裁础?/p>

“收回剛才的問題，”弗萊爾??？评镎f，好像對有關(guān)各方來說，這整個事情都是一件最讓人難過的事情似的。“我沒有其它問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