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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jié): 方塊J(2)

暹羅連體人之謎 作者:(美)埃勒里·奎因


埃勒里的眼睛雖然也閉著,但他并沒有睡著。他的腦子比什么時候轉(zhuǎn)得都快。那個問題……在他的腦海里翻上翻下,沒有停歇片刻。每次球要進洞時,總會出現(xiàn)不相干的枝蔓把球支開,也許這些枝蔓也很重要,只是還不知道它們意味著什么,誰說得清呢。有些是關(guān)于第一次謀殺的,與科學試驗有關(guān),這些東西一再浮現(xiàn)在他的腦際??擅看我プ∷鼈儠r它們又忽然跑掉了。然后又是那張方塊J……

突然,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樣,他猛地坐起來,全身都僵硬了。警官也睜開了眼睛。

"出了什么事?"他的聲音里全是睡意。

埃勒里從椅子里起身了,然后站定,仔細傾聽:"我想我聽見--"

老人警惕地站起來。"聽見什么了?"

"在起居室。"埃勒里跑向另一邊的落地窗。

起居室里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站住,再仔細聽。這時,惠里太太從一扇落地窗中走出來,臉紅得像龍蝦,頭發(fā)是濕的,沒有梳理,手里拿著一塊抹布。她的喘息聲很重。

她看到兩個男人后停住腳步,很神秘地示意他們過去。

"奎因警官,奎因先生,你們能不能過來一下?有件很奇怪的事--"

他們快步走向最近的一扇窗戶,朝里面望去--空無一人。

"什么怪事?"埃勒里急忙問。

管家把一只臟手壓在胸脯上。"我聽見有人在做什么事,先生--"

"快說,快說,"警官不耐煩地催促道,"是什么,惠里太太?"

"先生,"她低聲說,"是這樣的,我無事可做,我是說做飯之類的家務(wù)活兒,覺得有點兒緊張,所以我決定整理一下地板上的東西。你們知道,我們一直處于忙亂之中,出了那些事--"

"是這樣,然后呢?"

"你們看,哪兒都是臟的,我想把家具擦一擦。"她神色緊張地回頭往空屋子里望望,"我從游戲室開始,正弄到一半就聽到起居室這邊傳來奇怪的聲音。"

"聲音?"埃勒里皺起眉頭,"我們可什么也沒聽到。"

"聲音并不大,先生。像是一種輕輕鑿挖--我也說不大準。我還以為是有人回到起居室里取書讀,可那聲音仍沒有停,所以我想也許并不像我猜想的那樣。于是我輕輕走向起居室的門,盡量不出聲地慢慢推開它--"

"你很勇敢,惠里太太。"

她臉紅了。"可我懷疑我還是弄出了聲音,先生,因為我推開一道縫往里看時……什么也沒有??隙ㄊ俏遗龅穆曇舭牙锩娴娜藝樑芰?,但不知嚇跑的是他還是她,先生,我反正是搞不清了。"

"你的意思是說,不管是誰,里面的人聽到你來了,就從通向走廊的門跑掉了。"警官急促地問道,"嗯,就這些嗎?"

"不,先生。我進去后,"惠里太太聲音顫抖,"首先看到的是……我?guī)銈內(nèi)タ础?

她腳步很重地又走回起居室,奎因父子皺著眉頭跟在后面。

她帶著他們徑直向壁爐那邊走去。她用粗壯的食指指向警官存放紙牌的那個壁柜:堅實的鎖上有撬痕,地板上放著一根捅火棍。

"這么說,有人惦記這個小柜子,"警官喃喃道,"真是該死!"

他大步上前,用內(nèi)行的目光查看柜門上的痕跡。埃勒里拿起捅火棍,細細地看了一會兒,然后把它放在一邊。

警官檢查完后氣哼哼地說:"這不是想用火柴撬開銀行的金庫么?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干呢?里面除了一副紙牌沒有別的。"

"很奇怪,"埃勒里嘀咕道,"是很奇怪。我建議把小保險箱打開,爸,看看能發(fā)現(xiàn)什么。"

惠里太太張開嘴巴看著他們。"你認為--"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懷疑。

"我們怎么想,惠里太太,那是我們的事,"警官嚴厲地說,"你在睜大眼睛、豎起耳朵這方面做得很好,而你現(xiàn)在該做的是,最好把嘴巴閉上,明白嗎?"

"噢,明白了,先生。"

"那么就這樣?;厝Ω赌愕哪切┗覊m吧。"

"是的,先生。"她很不情愿地走開了,通向餐廳的那扇門也在她身后關(guān)上了。

"現(xiàn)在讓咱們看一看。"老先生拿出鑰匙圈說道。找到鑰匙后,他把柜門打開了。

埃勒里很吃驚:"我注意到你還拿著那把鑰匙。"

"我當然拿著這把鑰匙。"警官不解地看著他。

"這又是一件很奇特的事。順便問一句,我想這是開柜門的唯一一把鑰匙吧?"

"別擔心,那天檢查過了。"

"我并不擔心。好吧,讓咱們看看里面。"

警官把柜門打開,兩人一起往里看。除了紙牌,里面什么也沒有,而且紙牌還在原處沒動,就像那天放進去時一樣。這證明柜子自從被老先生鎖上后再沒打開過。

他把整副牌拿出來仔細看看。毫無疑問,還是那一副。

"奇怪,"埃勒里小聲說,"我真不明白為什么……天哪,當初我們核對紙牌時沒有遺漏什么吧?"

"有一點是肯定的,"警官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天所有的人都在樓上時我問什么地方可以存放紙牌,惠里太太說到這個柜子和鑰匙。我記得她甚至還提到它是空的,而它確實也是空的。所以說,大家都知道我要把紙牌放在這里。既然這柜子里沒有別的--"

"當然,這些紙牌是證物,澤維爾醫(yī)生謀殺案的證物。這說明只有兇手有理由對它念念不忘。由此我們可以推論出兩點,爸,讓我來分析的話:是兇手偷偷溜進來,試圖打開柜門,他這么做的理由是紙牌中有被我們忽略的東西,他顯然是想把它毀掉,因為它對兇手來說是致命的。咱們倒要仔細地再看一看!"

他一把從父親手中奪過紙牌,拿著它們來到一張小圓桌前,面朝上把它們攤開,一張一張地仔細看??墒菬o論哪張牌上都沒有明顯的手指印,只有一些什么也說明不了的污跡。然后,他又把整副牌翻過來看看背面。

"真是邪門了。"他說,"總應(yīng)該有點兒什么……即使沒有正面的線索,從邏輯上講也應(yīng)該有反面的提示才對--"

"你在說什么呀?"

埃勒里臉色陰沉。"我在釣魚。線索往往不在水面上,更經(jīng)常的是藏在水底。咱們再看看。"他把牌聚攏在一起,在他父親驚異的注視下開始一張一張數(shù)起來。

"干什么,這不是很蠢嗎?"警官不滿地叫道。

"當然很蠢,"埃勒里嘴上這么說,但仍繼續(xù)數(shù)下去,"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他停下來,眼睛放光,"你注意到了嗎,"他叫道,"四十九、五十……全都算上了,就這些!"

"就這么多嗎?"警官奇怪地問,"一副牌不是應(yīng)該有五十二張嗎?不,這副牌應(yīng)該是五十一張,那張被撕成兩半的黑桃6在你那里。"

"是的,是的,還差一張,"埃勒里急切地說,"那么,我們馬上就會知道差的是哪張了。"他很快地再次把牌聚攏,疊整齊。他按花色把牌分開,黑桃,紅心,梅花,方塊。湊齊一個花色,他就把它們拿到旁邊。紅心和梅花都是齊的,黑桃只差他收起來的那張6,那張被撕成兩半的牌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樓上臥室的某個衣兜里,現(xiàn)在該方塊了……

"好吧,咱們看看。"他輕聲說著,緊盯著牌面,"我們應(yīng)該早就知道的。這一切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就從沒想過要數(shù)一數(shù),真不可思議,不是嗎?"

差的那張牌是方塊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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