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于是李白的夢游。然而當(dāng)屈原回到現(xiàn)實(shí)中的時候,他的痛苦卻加倍地沉重。他的心靈深處早已沉埋著跳江而死的一念,他不止一次地提到殷代高士彭咸。最后屈原的選擇是死:“已矣哉,國無人莫我知兮,又何懷乎故都?既莫足與為美政兮,吾將從彭咸之所居?!迸硐桃彩翘赖摹G?,在那淵深而明凈的江底,他的靈魂將與彭咸同在。
《柏蔭讀騷圖》意在向少年一代寄以厚望。我自兒時閱讀《離騷》,深知它對我的裨益豈止于“拾其香草”。劉勰《文心雕龍?辨騷》云:“才高者菀其鴻裁,中巧者獵其艷辭,吟諷者銜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我正是在少年純潔的心靈中,沁入了楚辭《離騷》的芳香,然后一步步追尋屈原詩中的空曠博大的境界。凡是熟讀《詩經(jīng)》和楚辭的人,就知道中國詩歌源頭活水之所在,就可使你擺脫鄙俗的侵襲,從而走向崇高的人生。同時你會具有一雙判斷詩歌雅鄭的銳利目光,你會插上高翔于泥淖之上的翅膀——“鳳皇翔于千仞兮,覽德輝而下之”(《漢書?賈誼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