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是鈷藍色的膠囊,開處方的醫(yī)師是位祆教徒?!叭A靈福先生,每十二小時吃一顆?!痹诰幽羌拥陋{咬人事件發(fā)生后,由這位醫(yī)師他擔任主治?!斑@藥能讓你有千載難逢的好夢,但是它也能止痛,”丘提亞醫(yī)師說,“千萬不能一次服用兩顆,美國人吃藥老愛一次服兩顆,這種藥可不行?!?
“這藥叫什么名字?我想總有個藥名吧!”華靈福心存懷疑。
“你只要服一顆下去,就會忘了藥名,”丘提亞醫(yī)師興高采烈地說,“在美國是不會聽說這種藥的名字的,你們的食品藥物管理局絕對不會批準。”
“為什么?”華靈福問,他還是沒有吞服第一顆。
“來嘛,吞下去,你就會明白了,”這位祆教徒說,“沒有比這個更棒的東西了?!?
帕特里克傷口雖疼,卻不想貿然嘗試藥物迷幻之旅。
“我想先了解食品藥物管理局為什么絕對不會批準這種藥,再服用?!彼f。
“因為它帶來太多樂子啦!”丘提亞醫(yī)師喊道,“你們食品藥物管理局那些家伙不喜歡享樂,好啦!把藥吞下去,要不然我得開別種藥給你,讓你沒樂子可享?!?
這藥讓帕特里克入睡,或者說,那真是睡眠嗎?他的意識被提升至睡眠達不到的極高層次,不過他當時哪里會曉得,他預見到了未來?哪有人能辨識出未來的夢境?
華靈福飄浮在黑暗的小湖上方,勢必有某種飛機,要不然華靈福到不了那兒,可是他在夢中并未見到或聽到飛機,他單單是一直在下降,越來越接近小湖,湖畔環(huán)繞著墨綠色的樹林、樅樹與松木,許多的白松。
地表上幾乎看不見巖石,看起來不大像緬因州,華靈福小時候曾去那兒參加夏令營,也不像是安大略,帕特里克的父母曾在赫倫湖的佐治亞灣,租過一間度假屋。他從未到過夢中那片湖泊。
這里那里,到處都有碼頭伸進湖里,有的碼頭系著一艘小船,華靈福也看到一間船屋,不過在夢里,頭一個讓他感官有所知覺的,是赤裸的背部抵住碼頭的觸感,他和厚木板之間雖隔著浴巾,卻仍覺得木板粗粗的。一如他前頭沒看見飛機,他也看不到浴巾,只覺得到他的肌膚和碼頭之間隔著某樣東西。
太陽剛下山不久,華靈福并未見到夕陽余暉,但是他分辨得出來,太陽余威猶在,碼頭依然溫熱。帕特里克幾乎一覽無遺地看到幽暗的湖面和更幽暗的樹林,然而除此之外,他只能感覺到這個夢境。
他也感覺到水,可是一直沒下到水里去,而是覺得自己剛從水中出來,他的身體在碼頭上漸漸變干了,但他還是覺得冷颼颼的。
接著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華靈福從未在別的女人那里聽過這樣的聲音,那仿佛是天底下最性感的聲音,說著:“我的泳裝好冷??!我要把它脫掉。你要不要也脫掉你的呢?”
在夢中,從這一刻起,帕特里克察覺自己勃起了,聽見一個很像是他自己的聲音說:“好?。 彼蚕朊摰魸駶竦挠狙?。
除此之外,還有湖水輕輕地拍打著碼頭的聲音,以及水珠子從濕答答的泳衣上,透過木板間的空隙,滴回湖面的聲音。
他和這個女人這會兒一絲不掛了,她的皮膚貼著他的,起初又濕又涼,然后變暖了。她的呼吸噴在他的喉嚨上,很熱,他嗅聞得到她濕淋淋的頭發(fā)。此外,她緊繃的雙肩吸收了陽光的氣味,帕特里克的舌頭嘗到某種類似湖水的滋味,他正用舌頭舔舐著女人的耳朵外緣。
華靈福當然也進入她的身體里面,在那幽暗怡人的碼頭上,無休無止地繾綣燕好。八個鐘頭以后,他醒來,發(fā)覺自己做了場春夢,然而他的命根子依舊勃起,巨大堅挺,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