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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jié):寄宿學校(5)

心的指南針:愛德華-肯尼迪回憶錄 作者:(美)愛德華·肯尼迪


“不想回去,”我說到。

“這是為你好,泰迪。要不然你今晚就得去別處找地方過夜,”他說。

這點說服了我,老實說,以我當時的狀態(tài),隨便有人勸兩句也就依從了。

回家后我上樓睡覺,杰克找到了父親,對他說:“我想你得去和泰迪談談。”

第二天一大早,父親來敲我的臥室門,說到:“泰迪,要不要一起去騎馬?”我回答到:“好啊,爸爸?!庇谑且磺卸紵熛粕⒘恕?/p>

杰克處理危機時的泰然自若和他與一個莽撞少年交流的方式成為了我想“趕超(catchup)”的另一面。不僅僅是向哥哥們的成就看齊,而且還要用他們的行為來規(guī)范自己。

父親雖然仍在英國,但我感覺他就在身邊。翻看發(fā)黃的信和歪歪扭扭的字跡,我為一直都把父親的話牢記在心而感到欣慰:“尚(上)周我們開了個萬圣節(jié)排隊。我裝成了一只鬼,從家一直走到了門口的路上去我沒有去嚇人因為你說過別嚇別人因為他們心臟可能不太好。”

父親從不讓我們炫耀家里的財富。直到周圍大多數(shù)的男孩有了自己的自行車之后,我才有了一輛自行車。后來,大多數(shù)朋友都已經(jīng)有了汽車之后,我才擁有了第一輛屬于自己的汽車。哥哥姐姐們也是如此。有時候,我會為我們感到一點小小的悲哀,但我們從來沒有抱怨過。很多年之后,當我們緬懷過去時,才真正明白這些約束對我們的成長是多么重要。一個潛在的原則是,我們得用實實在在的成績而非炫耀來展現(xiàn)自己。

我并沒有像父親所希望的那樣經(jīng)常練習寫作?!澳愫筒ū仁侨易畈顒诺挠浾?,”1940年9月他在一封信里這樣批評我。那時德國正在轟炸倫敦,和城里其他人一樣,父親的生命面臨危險。他那時候經(jīng)常以男人對男人的口吻給我們講轟炸的事情,就好像我是他在大洋彼岸一個見過很多世面的老朋友一樣。

我不知道空襲的時候你們會不會覺得很激動,但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害怕。如果你們每晚都聽到這些槍聲和炸彈聲,一定會感到有些焦躁……我希望你們長大之后能致力于給人們帶去歡樂而非像這場戰(zhàn)爭一樣讓大家恐懼。

好了,大男孩,給我寫信吧,我想讓你知道我是多么想要見到你,你我可是鐵哥們兒哦,對吧?

愛你的,老爸。

相比之下,父親寫給14歲波比的信就更直接一些:

我想你可能對我現(xiàn)在的處境比較好奇。這里……48小時——最多不過72小時——之內(nèi)肯定還有一次德軍的空襲。有證據(jù)表明德國人糾集了很多拖船和渡輪,準備輸送法國沿岸的軍隊。他們從法國沿岸發(fā)射的炮彈會像彩虹一樣跨過英吉利海峽,掩護艦隊渡海……

整個事情最后會落到美國人的肩上,因為這里的生產(chǎn)設施都被摧毀了……美國要努力生產(chǎn)更多的補給……不出幾個月,我們就能把整個局面的主動權掌握在手里。

“整個局面的主動權”幾乎已經(jīng)暗示了美國將要卷入歐洲戰(zhàn)場。我和波比還遠沒有意識到父親意圖讓美國保持中立的做法和他認為英國會敗給德國的悲觀論調(diào)使他失去了英國政府和英國人民的好感。他與富蘭克林·羅斯福原本牢不可破的關系似乎走到了破裂的邊緣。正如新聞記者們多年之后研究發(fā)現(xiàn)的那樣,因為直言不諱和尖銳批評,羅斯福在那之前很早就把約瑟夫·肯尼迪看成是個“危險的”人物,但同時又很依賴他的溝通協(xié)調(diào)能力和敏銳的信息搜集能力。

童年的我從未考慮過這些糾葛,但事情的結(jié)果讓我很感興趣。1940年秋天傳來一些好消息,于是我興奮地給父親寫了一封信:

親愛的爸爸,今天你告訴我你很快就會回家我很高興。我把自行車漆成了藍色和銀白色,并且修好了,這樣就不用買新的了。希望不會花太多錢。你在華爾大樓(wallhall)寂寞么?露絲、史蒂文斯(Stevens)和貝格利(Begley)先生還好么?他還像以前那樣有意思不?史蒂文斯還去釣魚么?我在華爾大樓的時候他為人好好,還帶我去釣魚。那邊有霧沒?空襲還來么?記得給我們寫信哦。愛你的泰迪。

1940年10月26日,父親最后一次以大使的身份從倫敦返回美國。那時的信件和日記顯示父親正處于非常矛盾的狀態(tài),他一邊支持羅斯福謀求第三個總統(tǒng)任期,一邊又對羅斯福漸行漸遠的信任和支持心存不滿。在回國后第二天的白宮晚宴上,父親將他的沮喪情緒一股腦地發(fā)泄在了羅斯福身上。然而,就在第二天晚上,距離大選不到一周,父親將自己與羅斯福的一切分歧放在了一邊,以一個愛國者的身份向全國發(fā)表講話。在這次他自己付費的廣播演講中,約瑟夫·肯尼迪通過哥倫比亞廣播網(wǎng)(ColumbiaBroadcastingNetwork)全國114個廣播站發(fā)表演講,號召全國民眾支持羅斯福連任。他把最煽情的部分——著名的“聽天由命(HostageforFortune)”——留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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