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節(jié):安然的港灣1941(6)

心的指南針:愛德華-肯尼迪回憶錄 作者:(美)愛德華·肯尼迪


性格復雜、對信仰虔誠,波比那眾所周知的好斗外表下其實有可愛而熱心的一面。他早年喜歡集郵,個子不大、生性靦腆,不論在教室里還是在球場上都是個堅強的斗士。1939年,他還曾一度是《危機》(Crisis)、《颶風》(TheHurricane)、《怒海征帆》(MenAgainsttheSea)等“嚴肅”題材大部頭的堅定青年讀者。在那之前一年,波比以自己為題材寫了篇短文,可能是學校布置的家庭作業(yè):

我十三歲,大約5英尺6英寸高。我臉上有好多雀斑。我有淡褐色的眼睛和金黃色的、很難打理的頭發(fā),因為我頭發(fā)上有好多卷毛,真的好多。我不是很胖,但也不瘦……

總的來說我性格不錯,但是我脾氣并不太好。我不嫉妒別人,我聲音洪亮,很愛說話,但是有時候我說的話并不很有意思。

我早餐的同桌是姐姐珍妮——我們倆坐在離大餐桌不遠的小桌子旁,孩子們中我和她年齡最接近。珍妮對這一安排并不太服氣,她那時已經(jīng)13歲了,覺得自己應該享受大孩子的待遇,和爸爸媽媽坐在大桌子上。老實說,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家里的規(guī)矩可不是隨便能改的。有時候,姐姐們會可憐一下小珍妮,對她說,“來,咱倆換換座位。”可是從沒人這樣對我說過。

我們家族未來的駐愛爾蘭(Ireland)大使是個溫柔害羞的小丫頭。在所有兄弟姊妹中珍妮最看重的人還是自己的教父,小喬伊。1945年,喬伊犧牲后,珍妮戴著白色的圓邊帽(wide-brimmed),身著花連衣裙(floraldress)為以小約瑟夫·肯尼迪(USSJosephKennedyJr.)命名的海軍驅(qū)逐艦受洗。珍妮還把自己在曼哈頓維爾學院(ManhattanvilleColleg)的室友,活潑機靈的十七歲姑娘埃塞爾·斯嘉珂兒(EthelSkakel)介紹給了二十歲的波比,然后暗中撮合倆人直到波比有天“突然反應過來”。波比和埃塞爾于1950年結(jié)為伉儷。

在我們的大房子里還住著另外幾個孩子,除了我們兄弟姊妹九人外,還有加根(Gargan)家的孩子——祖伊(Joey)、瑪麗·喬(MaryJo)和安(Ann)。他們是約瑟夫(JosephF.)和母親的妹妹——艾格尼絲·菲茨杰拉德·加根(AgnesFitzgeraldGargan)——的孩子。1936年艾格尼絲去世,父母決定每到學校放假和暑假就把三個小家伙接到我們家。1941年祖伊十一歲,比我大兩歲,但是我們倆可是鐵哥們兒。爸爸媽媽很照顧加甘家的孩子,待他們像自家人一樣。

把我們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的人是母親,一大早你會看到她像我和父親一樣外出歸來,不同的是她會開著那輛藍色的雙門酷派車(coupe)。母親習慣早上開車去圣·弗朗西斯·澤維爾教堂(St.FrancisXavierChurch)做彌撒(MorningMass),然后再開車回來,除此之外你很難看到她坐在方向盤后面的樣子。和我們隨意穿著不同,母親總是會打扮得很體面,一頂斜邊大沿(broad-brimmed)草帽、一身花連衣裙、耳環(huán)、珍珠項鏈,她會戴手套,手里捏著一個小錢包。

父母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每天全家都會一起做禱告,每周至少做一次彌撒。可以說,正是母親露絲·肯尼迪幫助我建立了一生的信仰。這是我認識自我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

成年后的我開始慢慢地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我的信念(belief)主要來自于馬太福音(GospelofMatthew),特別是第二十五章。他號召我們關(guān)注身邊的弱者,為饑寒交迫的人們送去衣食,善待陌生人和那些失去自由的人。對我來說,最重要的莫過于《圣經(jīng)》對“拯救”(salvation)一詞的描述,整本《圣經(jīng)》僅此一處,上面寫道,所謂“拯救”即為關(guān)愛自己同類的意愿。那些無法被拯救的人——罪人——即是拋棄自己同類的人。只有那些關(guān)心人間疾苦、扶危濟困的人能夠最終和基督一起共享天堂。

從字面意義上說,我的信仰就是要做一個生命的拯救者。在我遇到巨大挑戰(zhàn)的時候,在我生命之路走得最為艱難的時候,這種信仰給了我勇氣和方向。

母親還是我在知識和思考方面的領路人。她帶我們參觀博物館,參加音樂會,游歷康科德(Concord)、邦克山(BunkerHill)和舊北教堂(OldNorthChurch),一路上還隨口出些數(shù)學題給我們做,“二加二減三加二等于多少?!”。母親一直都是我們的語法老師和演講教練,誰要是在介詞后面忘記了用賓格,她都會搖頭嘆氣。有一次,母親在給我的信中寫到:“我發(fā)現(xiàn)你經(jīng)常用‘a(chǎn)ss ’這個詞,這樣不好,我想你很清楚這個詞不怎么雅觀?!蹦赣H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四十歲了,并且還是參議員。直到現(xiàn)在這封信還掛在我參議院辦公室的墻上。后來我又被母親逮住一次,她說:“我剛剛看到了一篇你的報道,有句話是‘IfIwaspresident’,你得用‘IfIwerepresident’才對……因為這句話的語境與事實是相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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