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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jié):生生不息2008(4)

心的指南針:愛德華-肯尼迪回憶錄 作者:(美)愛德華·肯尼迪


于是我開始了一個夏天的康復和航行,幾乎每天都出海,同時計劃著和民主黨同仁們一道歡慶全國代表大會。小泰迪把自己的辦公室搬到了杰克的老房子,就在隔壁。琪琪也帶著他們的孩子,基莉(Kiley)和小小泰迪(TeddyIII)一起搬了過來??ɡ退膬蓚€孩子,格蕾絲(Grace)和麥克斯(Max)也經(jīng)常來看我,他們幾乎在科德角度過了整個夏天。國會的日程一有空閑,帕特里克也會回來看看我。薇琪的兒子科倫·拉克林(CurranRaclin)正好在波士頓工作,經(jīng)常開車過來和我們吃晚飯??苽愂俏业睦^子,自他9歲起我和薇琪開始共同撫養(yǎng)他??_琳·拉克林(CarolineRacline)剛從威斯利女子學院(WesleyCollege)畢業(yè),她是我這里的??汀=憬阏淠荩↗eanKennedySmith)甚至還在海恩尼斯港租了房子,陪我們住了一段時間。尤尼斯(Eunice)、埃塞爾(Ethel)還有我的其他子侄也都來了。孩子們的到來讓我整個夏天都被FourSeas冰淇淋給包圍著,這是科德角本地現(xiàn)制的一種特色冰淇淋,只有夏天才能吃到。估計我是馬薩諸塞綜合性醫(yī)院有史以來第一個同時接受放化療卻還長胖了的病人!

隨后我開始準備全國代表大會演講。我把老朋友兼老牌演講撰稿人鮑勃·施魯姆(BobShrum)請到了家里來一起商量該如何準備。我只需告訴他們開場時想要說的話,鮑勃和薇琪自有辦法相互配合著把余下部分實現(xiàn)。

夏天一天天地過去,我感覺自己康復了不少,就像醫(yī)生預計的那樣,但還是沒法保證我能實現(xiàn)自己的計劃,如期參加民主黨的全國代表大會并登臺演講。于是我們決定對整件事情繼續(xù)保密,盡管當時已有報刊媒體猜出我可能會參加全國代表大會。

8月24日星期天,全國代表大會開幕的前一天,我們乘坐專機前往丹佛,同行的還有我的私人醫(yī)生拉里·羅蘭以及其他一些好友和家人。我們在丹佛租了一套公寓,助手們開始緊張地把我的演講稿錄入提示機。大約過了一兩分鐘,我舉起手示意大家暫停一下?!案杏X有點難受,”我說到。不知道為什么,我身體的一側(cè)突然感到強烈的疼痛,他們迅速把我送到醫(yī)院。那時我身邊站著三位醫(yī)生,湊巧的是,他們?nèi)齻€都叫拉里(Larry),要不是疼痛難忍,這本是一個有趣的事情。

不可思議的事情來了。在經(jīng)歷了腦部手術、放療、化療,即將登上丹佛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的演講臺,實現(xiàn)自己愿望之際,我卻莫名其妙地遇到了生平第一顆腎結(jié)石(kidneystone)。醫(yī)生們忙著準備用強效藥物給我鎮(zhèn)痛,一向處亂不驚的薇琪流下了眼淚。“如果決定采用鎮(zhèn)靜劑,你得想清楚他是否要參加今晚的演講;你不能就這樣替他做出決定;他為今晚付出了太多?!敝刂氐膲毫β湓诹宿辩鞯募缟?。好在醫(yī)生們最后通過逆推計算(back-of-the-envelope-calculation)得出了讓人寬慰的結(jié)果:鎮(zhèn)靜劑的藥效會在演講開始之前退去,也就是說我仍然能上臺演講。后來他們告訴我,其實當時沒有人想到我真會不顧一切地要去完成那個演講。

全丹佛的醫(yī)生都趕來了,叫拉里的和不叫拉里的。神經(jīng)專家、泌尿?qū)<疫€有其他各個領域的專家聚在了一起,我對他們表示了感謝。薇琪當時最擔心的(當然也是我最擔心的)并非病情的診斷,而是如何避免可能出現(xiàn)的藥物過量和過度睡眠,我們擔心會錯過在百事中心(PepsiCenter)的亮相。

百密一疏。負責下方的醫(yī)生沒能及時按照我們私下商量的結(jié)果更改藥物劑量。執(zhí)行藥方的護士往我的體內(nèi)注射了正常劑量的鎮(zhèn)靜劑,在場的人都沒注意。得承認,薇琪向那位護士發(fā)了點脾氣??墒鞘乱阎链耍焸湟矝]有用,鎮(zhèn)靜劑迅速起效,不知要多久才能失效。

“怎么辦?”我迷迷糊糊地問薇琪。

“你可以到現(xiàn)場向大家揮手,”她說?!拔覀?nèi)乙黄鹑?,你向大家揮手就好?!?/p>

可是,我不是來丹佛跟大家揮手的。

最后我們達成了一個妥協(xié):如果臨近演講我仍然昏昏沉沉的,施魯姆就把原先準備好的講稿壓縮到四行。假設狀態(tài)不錯——當然,在當時看來是不太可能的——他就把原稿壓縮至一半。要是在平時,這個長度的演講對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全國代表大會定于下午六點開幕。大約四點半的時候我蘇醒過來,對薇琪說:“我想站起來試試能不能正常走動?!蔽覐拇沧叩搅宋葑拥牧硪活^。“不行,接著睡,”我說。

其實后來也沒有睡多久,如果我們想準時趕到會場,得在六點半鐘以前出發(fā)。突如其來的事件讓我根本沒有時間在演講提示機上演練,而且我兩天沒有碰稿子了,也就是說兩天都沒練習了。沒辦法,我們在醫(yī)院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助手們一邊盯著手表,一邊為我整理頭發(fā),其他人則忙著把我的手用織布繃帶包起來,遮住靜脈滴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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