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長時間以來,這恐怕是他所見到的最為有趣的事了。
"好!繼續(xù)剛才的動作。"他鼓勵著說道,"把魚往碼頭這邊拉,我來替你善后。"他說完拿起網(wǎng)子趴在了碼頭上。羅妮繼續(xù)搖著線輪往回拉時,他伸長胳膊將網(wǎng)子貼近水面,猛地一下將魚網(wǎng)起后站起身來。反轉(zhuǎn)網(wǎng)兜,那條魚隨即掉在了碼頭上,在地上啪啪亂跳。羅妮依然在搖線輪,而威爾正準(zhǔn)備取下魚鉤時,她圍著魚兒跺著腳跳了起來。
"你要干什么?"她又尖叫了起來,"你應(yīng)該把它放回水里!"
"它會沒事的--"
"它快死了!"
威爾蹲下來用手將魚摁在了碼頭上:"沒,沒有!"
"你快把魚鉤取出來!"她尖叫不止。
他抓住魚鉤撬開了魚的嘴:"我正在弄!馬上就好!"
"它流血了!你弄傷它了!"她瘋狂地跺著腳圍著他跳了起來。
沒有再理她,他繼續(xù)從魚嘴里往外拔魚鉤。魚尾在后面拍來拍去,不時拍在他的手背上。這條魚比較小,大概有三四磅重,卻出奇的強壯。
"你快點!你花太多時間了!"羅妮著急地喊道。
小心翼翼取出魚鉤,但魚依然被他壓在手下:"你確定不把它帶回去美餐一頓?你應(yīng)該能吃到幾片肉。"
難以置信!她張大嘴要說什么,但一時又無言以對。威爾將魚放回了水中,小魚兒打了個水花后就潛下去消失不見了。威爾拿出一張紙巾擦掉了手上的血。
她繼續(xù)用責(zé)怪的目光盯著他,但因剛才過于激動而滿臉通紅:"如果我不在?你會將它帶回去吃掉?"
"我會把它扔回水里的。"
"我為什么相信你?"
"因為,也許你說得對,我可能真會把它帶回去吃掉。"他說著沖她笑了笑。然后,他轉(zhuǎn)身拿過魚竿,"好了,這一竿是你來釣,還是我自己來?"
* * * * * *
"這些日子,我媽為了我姐的婚禮都忙瘋了,因為她想讓一切都做到完美無缺。"威爾說道,"所以,這些天我們家的氣氛……有點兒緊張。"
"婚禮在什么時候?"
"八月九號。我姐想在家里辦婚禮,可這不是減輕負(fù)擔(dān),反倒給我媽增加了不少壓力。"
羅妮笑了笑:"你姐是怎么樣一個人?"
"聰明的人。她住在紐約,有點兒小小的自由精神,喜歡無拘無束。其實,她很像我認(rèn)識的另一個紐約來的女孩。"
他的話似乎很是讓她開心。他們在沙灘上散步時,太陽已經(jīng)開始慢慢落下。他能感覺得到,羅妮比早先更放松了。早晨去釣魚時,他們后來又釣到三條,放生了三次。然后,他開車帶她去了威爾明頓市區(qū),在一個可以俯瞰凱普菲爾河的碼頭上吃了午餐。當(dāng)時,她的目光被對岸的什么東西吸引了,他指著那艘美國軍艦對她說,那是"北卡羅來納號"--從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退役的軍艦,而當(dāng)她打量著那艘軍艦時,他卻在認(rèn)真地打量著她。他喜歡她認(rèn)真和專注的神情,與她相處是無比的愜意,因為她深深地吸引著他。
她不像其他的女孩子,心直口快有什么說什么,不玩那些蠢不啦嘰的游戲。他喜歡她那種詭異的幽默,哪怕她是在開玩笑捉弄他。事實上,他喜歡她的一切。
他們快散步到她家時,她馬上跑在前面去察看那個海龜巢。跑到沙丘后面,她停在了一個籠子前面--籠子是用鐵絲編成,牢牢固定在沙灘上--海龜巢已經(jīng)被鐵籠罩住了。威爾來到她的身旁,她轉(zhuǎn)身懷疑地看著他。
"這東西能擋住浣熊嗎?"
"他們是這么說的。"
她又仔細(xì)審視了一會兒:"那小海龜怎么出來?籠子上的網(wǎng)眼太小了,它們應(yīng)該鉆不出來的吧?"
威爾搖了搖頭:"等這些蛋快孵化的時候,水族館的志愿者就會移走籠子。"
"那你們怎么知道它們什么時候孵化?"
"當(dāng)然,我們有科學(xué)的計算方法。小海龜最后孵出來之前,這些蛋要在巢里靜靜呆上大約六十天的時間,但這個時間也會因為天氣的不同而略有變化。比如,夏天天氣越熱,它們孵化的速度就越快。另外,這片海灘上又不是只有這一個巢,這個巢也不是第一個會孵化出來的。所以,當(dāng)其他地方有第一窩小海龜孵出來后,所有的海龜巢都會在一周左右的時間里陸續(xù)孵化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