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串一株幸運(yùn)草 串一個同心圓
讓所有期待未來的呼喚
趁青春做個伴
別讓年輕越長大越孤單
把我的幸運(yùn)草種在你的夢田
讓地球隨我們的同心圓
永遠(yuǎn)地不停轉(zhuǎn)
向天空大聲的呼喚說聲我愛你
向那流浪的白云說聲我想你
讓那天空聽得見 讓那白云看得見
誰也擦不掉我們許下的諾言
想帶你一起看大海說聲我愛你
給你最亮的星星說聲我想你
聽聽大海的誓言 看看執(zhí)著的藍(lán)天
讓我們自由自在地戀愛
直到現(xiàn)在,我一聽到這首歌的前奏還能一字不差地跟著唱下來。還有林志穎的許多歌,比如那首《十七歲的雨季》。那是九十年代初,到處都洋溢著那個年代所特有的激情與按捺不住的夢想,連我們這些小學(xué)生也深有體會。仿佛天天都是天晴,天天都是天藍(lán),我們無憂無慮,在玫瑰小學(xué)里度過了美好的童年時光。
我們小學(xué)三年級五班的班主任潘老師是一名年輕女子,她大概二十一、二歲,身材健美,皮膚也黑得很美。一頭短發(fā),戴著金色的耳釘。那耳釘一邊是星星,一邊是月亮。她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很時髦的女子了。她活潑,對我們也很好,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常常一邊大力地?fù)]動手臂擦黑板,一邊對我們說:“不許亂動噢,雖然老師背對著你們,可是如果你們亂動老師也能知道是誰?!焙髞砦覀儾胖朗呛诎宓姆垂庾屗軌蚩吹轿覀?。
我住過的第一個家是在一座綠色的舊樓里。這是一幢老式的居民樓,樓梯的木制扶手看起來年代久遠(yuǎn),上面讓人摳了一道道口子,新舊兩種褐色對比分明。老式的垃圾道邊堆滿垃圾,一走近就能聞到一股穢氣。只有遠(yuǎn)遠(yuǎn)望去,這座樓的綠色才顯得漂亮。常常在夢里,我會回到這座樓,夢里起了火,我沿著樓梯逃竄,可是卻出現(xiàn)在另外的樓道出口。
我們的家很小,除了必要的家具就沒什么東西了。廚房在樓道,跟別人家合用。樓道里的綠漆掉得斑斑駁駁露出了白灰,墻也被油煙熏成了灰色,上面還有很多不知誰家小孩寫的字。當(dāng)然,我也在上面寫寫畫畫過。
剛到北京的第一天,我媽摸著我的手,說怎么這么瘦呀,我滿不在乎地笑道:誰的手不瘦呀。媽媽心疼地流下了眼淚。我弟靠在媽媽的懷里,我們姐弟兩個有點(diǎn)陌生。他比我更像城里的孩子,他比我白,比我纖細(xì),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能更快地融入了北京新家的環(huán)境。平時我弟在我爸單位附近上幼兒園,周末才回家。
我一直盼望著能搬進(jìn)對面正在修建的高樓。那里一直轟轟隆隆在開工。我認(rèn)為當(dāng)它有一天蓋好時,從我們的窗戶伸條繩子爬下去就能到新家了。
我常常和樓里住的另外一個女孩兒一起玩,她媽是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經(jīng)理,長得很漂亮,管她不是很嚴(yán)。但她長得更像她的軍官父親,皮膚白嫩,胖得像個布娃娃。
我最羨慕她的是她家的房子比我們所有鄰居的都大,一大間房子里還分了客廳,兩側(cè)分別是她父母的雙人床和她自己的單人床,中間用一條簾子隔開,她的墻壁上還貼著自己畫的畫。打死我爸媽也不會同意我往墻上貼東西的。
我們經(jīng)常去院子里一家賓館的大堂里玩,那里是我們的公共客廳。賓館的女服務(wù)員們特別討厭我們過去呆著,老轟我們,我們就趁她們聊天時偷偷溜進(jìn)去。那是一家軍隊(duì)開辦的賓館,門口放著許多盆開得很鮮艷的紅色、黃色、橙色的劍蘭,夏天時還擺著幾大盆盛開的荷花。過年的時候,她抱來一個大洋娃娃,讓她的父母給我們在賓館外面的花叢合影留念,那天我們都穿著新衣服新鞋。
樓道里還住著一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女孩兒,她媽很嚴(yán)厲,老是罵她??吹贸鏊龐屖悄欠N很能折騰的女人,常常換工作,曾經(jīng)在書店和美發(fā)店都工作過。她打量我的眼神中總有些復(fù)雜的東西,我想她也許是最早看出我“不安分”端倪的家長,盡管我普通得一塌糊涂,并且是“好學(xué)生”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