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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jié) 西秦質(zhì)子和邯鄲歌姬(2)

血凝 作者:張程


子楚成為太子繼承人后,地位發(fā)生了改變,他不能再擔(dān)任人質(zhì)了。秦國要求趙國放回子楚,呂不韋也在邯鄲展開游說,使趙國同意送子楚回國。正當(dāng)子楚歡天喜地打點行裝準(zhǔn)備回國之際,不料秦趙間發(fā)生了長平之戰(zhàn)。趙王改變主意,禁止子楚回國。就在這個生死關(guān)頭,呂不韋以“六百金”的價錢收買了邯鄲的一位門官,使得子楚順利逃出邯鄲,在亂軍中回到秦國大軍,并被護(hù)送回國。這件事充分展現(xiàn)了呂不韋的外交能力。呂不韋因此不能在趙國混下去了,傾家蕩產(chǎn)的他隨子楚西遷秦國。

邯鄲的故事卻沒有完?!妒酚洝尾豁f列傳》中還有一段耐人尋味的話:“呂不韋取邯鄲諸姬絕好善舞者與居,知有身。子楚從不韋飲,見而悅之,因起為壽,請之。呂不韋怒,念業(yè)已破家為子楚,欲以釣奇,乃遂獻(xiàn)其姬。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時生子政。子楚遂立姬為夫人 趙欲殺子楚妻子,子楚夫人趙豪家女也,得匿,以故母子竟得活?!?/p>

也就在長平之戰(zhàn)的時候,呂不韋有一次邀請子楚來自己家中赴宴。在席間,呂不韋讓那名姓趙的女子陪酒。她是名姿容艷麗又善歌舞的年輕女子,是呂不韋的侍妾,并且已經(jīng)懷有身孕(按照史記的說法)。子楚看到風(fēng)流艷麗的趙姬,被深深迷住了。仗著酒膽,他向呂不韋提出將美人贈給他的要求。

呂不韋心中的不快我們可想而知,但是他在大腦里經(jīng)過一番快速“檢索”后,馬上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更大的“商機”?!妒酚洝氛f,他覺得自己反正都已經(jīng)為子楚傾家蕩產(chǎn)了,又何必再在乎一個女子呢?所以就將趙姬贈送給了子楚。事實上,呂不韋的心思應(yīng)該與華陽夫人是一樣的,那就是只有將自己的下一代扶持為君主,才能最終保障自己的榮華富貴。與秦太子繼承人合作自然比不上將自己的兒子扶持為秦國的第四代國君。想到這些,呂不韋宴會后主動將趙姬送給子楚。

子楚對呂不韋更加感激涕零,對趙姬也相當(dāng)寵愛。但是如何隱瞞趙姬已有身孕的秘密呢?這是呂不韋最為頭痛的問題?!妒酚洝氛f“至大期時生子政”,也就是說趙姬是嫁給子楚后,懷胎滿10個月才生育的。這個孩子生于公元前259年,是子楚的長子,取名為“政”。子楚自然不會對嬴政的身世產(chǎn)生懷疑,也讓呂不韋和趙姬大大舒了一口氣。

后人以秦始皇是足月生育這一點來否認(rèn)他的私生子身份。但是懷胎12個月才分娩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再者說了,即使趙姬“大期時生子政”,也不能排除呂不韋和孩子有血緣關(guān)系的可能。因為呂不韋與趙姬的關(guān)系,并未因她與異人結(jié)合而中斷,他們的關(guān)系一直延續(xù)到嬴政繼承王位之后。

關(guān)于秦始皇是呂不韋私生子的事實,在多本史書中都有明確的記載?!妒酚洝で厥蓟时炯o(jì)》說:“秦始皇帝者,秦莊襄王子也。莊襄王為秦質(zhì)子于趙,見呂不韋姬,悅而取之,生始皇。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于邯鄲。及生,名為政,姓趙氏?!北炯o(jì)中沒說趙姬已有身孕,只講明是從呂不韋那里娶來后才生了始皇,但結(jié)合《史記·呂不韋傳》的記載,我們完全可以確定秦始皇就是呂不韋的親子。張漢東,陳實:《秦始皇身世考辨》,載于《山東師大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00年第5期。后來班固撰《漢書》時則直稱秦始皇為“呂政”,司馬光寫《資治通鑒》也持同樣看法。因此,盡管秦史一再否認(rèn),秦始皇的私生子身份怕是不能輕易就否定了的。奚椿年:《秦始皇史事辨疑》。

子楚在邯鄲娶妻生子,樂不思蜀沒有多久。在嬴政出生前幾個月,秦國在長平坑殺了45萬趙卒,邯鄲城籠罩在一片哀慟悲憤之中,趙國人對秦國人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在這種危險的氣氛下,子楚和呂不韋極為僥幸地逃回秦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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