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言(7)

唐寧街歲月:撒切爾夫人自傳(上下冊) 作者:〔英〕瑪格麗特·撒切爾


像世界上大多數(shù)人一樣,我的生活也因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而改變了。由于大戰(zhàn)期間我正在讀中學和大學,所以世界大戰(zhàn)對我的改變更多是知識上而不是人生哲學上的。綏靖政策的失敗讓我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必須堅決地抵抗侵略。但是怎樣抵抗侵略呢?盟軍的最終勝利讓我相信,多個國家必須共同合作以捍衛(wèi)共同的國際準則--如果它們是為了對抗邪惡,或者是為了獲得大的利益。然而,如果政治領(lǐng)袖們?nèi)狈τ職夂瓦h見;或者,同樣重要的是,如果國家間缺乏牢固的相互忠誠,那么這就會成為一句陳詞濫調(diào)。弱小的國家是無法有效抵御希特勒的--事實上,那些弱國也沒有勇敢地起來進行抵抗。所以,與一些對民族國家持有敵意的戰(zhàn)后歐洲政治家們相比,我從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得出的結(jié)論是大不相同的。我的觀點過去是,現(xiàn)在仍然是--只有那些能夠喚起其國民的忠誠以捍衛(wèi)和鞏固國際行為的文明準則的強國才能建立起有效的國際主義。然而,一種企圖取代民族國家的國際主義將會很快遭遇失敗,因為很少有人會真正愿意為其做出犧牲。因此,它很容易退化成一個進行無休止的討論的和令人絕望的程式。

大戰(zhàn)結(jié)束時,我只是非常暫時地得出了這一結(jié)論。但是,在20世紀40和50年代里,我的這一信念變得非常堅定了:事實證明,面對蘇聯(lián)的威脅,像北約這種代表強國之間的國際合作的組織比類似聯(lián)合國這樣的組織更能有效地抵御這種威脅,而后者代表的只是表面上野心勃勃實則外強中干的國際主義。我在1979年所關(guān)心的問題是,面對蘇聯(lián)最新的威脅,北約的抗衡還很不夠,因為包括英國在內(nèi)的北約大多數(shù)成員國的國民士氣都是如此地低落。要有效地對抗蘇聯(lián),必須先恢復我們自身的自信(當然,還有我們的軍事實力)。

我回想起一個與之類似的國民士氣衰落的例子。那是在我從政的早期,作為保守黨青年組織的一員,我參加了反對1945~1951年那屆工黨政府的斗爭。對于過去的節(jié)儉生活的懷舊之情還明顯存在;也就是說,我認為,為別人做出犧牲總是更讓人感到高興。從遠處或者高處來看,無論對政府里的一個紳士社會主義者還是對一個保守黨人來說,社會主義都有一定的高貴之處:同等的奉獻犧牲、公平的份額、所有人都齊心協(xié)力。然而,如果從下面來看,情況可就大不相同了。公平的份額總是變成了很小的份額。然后,一些人必須保證他們的公平;其他一些人必須檢查以保證這種公平不會導致黑市交易或者幕后交易;還要有第三個人來監(jiān)督前兩個人,以確保這些管理公平的人所得到的不會比他們的公平份額更多。所有這些都營造出了一種妒忌和閑聊的氛圍。那些經(jīng)歷過節(jié)儉的人,那些還記得杖魚、豬肉火腿和實用服裝[6]的人,沒有一個會誤解因追求理想主義和公平而產(chǎn)生的細微的妒忌、專制、不好的鄰里關(guān)系和純粹的壞心眼。即使是在20世紀50年代早期,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定量配給票證制度的部分廢除也成了一種極大的心理解脫。

我還清楚地記得那些年的政治氛圍。雖然保守黨的反思與拉布·巴特勒有關(guān),而且保守黨研究部在恢復保守黨的執(zhí)政智慧方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發(fā)生在底層的反思卻更富活力。相比之下,我們的靈感不太像拉布·巴特勒的《產(chǎn)業(yè)憲章》,倒更像科爾姆·布羅根的反社會主義諷刺文學《我們的新主人》--它對社會主義者的道德借口進行了無情而尖銳的諷刺;還有??说牧χ锻ㄍr(nóng)奴制之路》--要奉獻給"所有政黨中的社會主義者"。所有這些書不僅提供了清晰而明確的反對社會主義的分析性證據(jù),從而提示了它的經(jīng)濟理論與當時令人們感到郁悶的日常生活的短缺狀況息息相關(guān);此外,通過對社會主義者所做的荒唐事進行精妙的諷刺,它們還給了我們這樣一種感覺,即社會主義者最終是無法獲勝的。這在政治中是一種生死攸關(guān)的重要感覺;它根除了過去的失敗,并建立了未來的勝利。它在我自己的政治生涯中留下了一個永久的印記,讓我成為了一個對自由企業(yè)制度和自由持長期樂觀主義態(tài)度的人,并支撐著我走過20世紀60和70年代社會主義者占據(jù)至高無尚的地位的那些陰暗凄冷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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