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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的演講(2)

訪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大師論衡中國經濟與經濟學 作者:高小勇


在嘗試整合計量經濟學的方法論與凱恩斯總體經濟分析時,我們一直信心十足。面對戰(zhàn)后的規(guī)劃工作,我們覺得整個經濟的的福祉正掌握在我們手中。在往后的十年,我們透過模型的建構與運用所獲致的成果,遠超過當初我們預估戰(zhàn)后美國情況時最大膽的夢想。不過我們知道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我們所建構的系統(tǒng)是從考列斯委員的成果演化而成,已成為經濟學者標準研究工具組合的一環(huán)。這些系統(tǒng)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但并沒有完全主導政策的形成,它們在經濟預測上位居領導角色,但也并非經濟預測領域中獨一無二的方法。

芝加哥大學里的科學家,秘密地以編組方式進行比考列斯委員會更重要的研究計劃。由于考列斯委員會的主任,正是這群科學家的領導人季拉德(Leo Szilard)的老友,因此,我們與那些科學家交往相當頻繁。季拉德這位堪稱20世紀最絕頂聰明的人物之一,偶爾也會客串業(yè)余經濟學家的角色。他曾建構總體經濟的室內賽局(Parlor Games),來說明如何透過一項貨幣管制方案以消除景氣循環(huán),也教導我們許多研究的策略,以及如何融合政治與科學。還有一位我們常接觸的科學家,是傳奇人物馮紐曼(John Von Neumann),他在前往洛斯阿拉莫斯(Los Alamos)的途中,常會造訪芝加哥,因為當時橫貫美國東西部的火車行程,必須在芝加哥換車。另外一位對考列斯委員會的成員有相當深入影響的,是哥倫比亞大學數理統(tǒng)計者瓦德(Abraham Wald)。

歐洲學術之旅

我個人學術生涯的下一步,就是要培養(yǎng)更豐富的國際觀。在那一段時光,有些經濟學者每個月都要到世界各地實地考察,到歐洲更是家常便飯。我也在1947年離開考列斯委員會后,展開了一趟橫渡大西洋的歐洲之旅。當時我剛在渥太華(Ottawa)結束了第一個月加拿大經濟模型的整合工作。此一專案后來在加拿大持續(xù)了很長時間,造就了一個在加拿大學術界相當活躍的團體,至今規(guī)模仍在不斷擴大中。

到歐洲各地的經濟與計量經濟研究中心造訪考察,也算是我的教育的一部分。我從中對世局有更深刻的了解,但是更吸引我的仍是這些主題在美國的蓬勃發(fā)展。至于親眼目睹歐洲從戰(zhàn)后的瓦礫中重建,也是相當可貴的經驗,并開啟了許多迄今仍活躍的專業(yè)交流。這些對我個人的學術生涯的發(fā)展,都產生了重大的沖擊。

大戰(zhàn)之前,英國的劍橋及倫敦可以說是影響世界經濟思潮的重鎮(zhèn),來自全球各地的人士齊聚那里進行研究。美國則是急起直追,但直到1946年以后,才取而代之,而各國學者也就紛紛來到美國。事實上,許多其他研究領域也是由美國執(zhí)世界之牛耳,這種現象40年來一直沒有太大的改變。

在海外歷練的那一年,我有機會接觸到正宗凱恩斯學派的學者,也就是曾與凱恩斯共事的劍橋學者。我和凱恩斯素昧謀面,但是透過卡恩(Kahn)、羅賓遜夫人以及斯拉法(Pierro Sraffa),使我對劍橋學者的思想有深入的認知。我同時也見到了卡爾多與斯通(Stone)等重要學者。有趣的是,當年我的老師薩繆爾森尚未到過劍橋,但對這些學者卻如數家珍。劍橋的人也曾向我提過此事。

我第一次造訪歐洲,剛好是薩繆爾森初訪歐洲之前的幾個月,我們在他行程的第一站挪威會面。在海外的一年,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挪威,跟著奧斯陸大學的教授弗里希(Frisch,1969年第一屆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之一)學習。當時,薩繆爾森剛出版《經濟學》一書,受到熱烈的佳評。他在歐洲各地訪問之際,我也剛好結束了在歐洲一年的研究。

凱恩斯體系中涉及一個問題,即財富對儲蓄的影響。這在總體經濟學的文獻里,就是所謂的庇古效果(Pigou Effect),但實質上庇古對這個問題的探討,主要是從流動資產(Liquid Assets)而非總財富的觀點來考察。當時戰(zhàn)爭剛結束,民眾手上都握有為數不少的流動資產(特別是儲蓄公債),所以這是一個相當普遍也極為重要的課題,值得深入探究。

接觸調查研究方法

我從歐洲返回美國之后,加入由伯恩斯(Arthur Burns)所領導的國家經濟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在那里,我先是從事鐵路部門生產函數的預估工作,一年后,參加了局里與密歇根大學調查研究中心(Survey Research Center of 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合作的一項專案計劃,利用消費者財務調查的資料,以進一步了解儲蓄行為,尤其是庇古效應。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出現的經濟研究新趨勢,其中之一就是我所從事的計量經濟學,特別是總體計量經濟學儼然成為主流。至于調查研究方法,則在戰(zhàn)時蓬勃發(fā)展,用來協(xié)助政府規(guī)劃民間活動而提升戰(zhàn)斗力。其中一個主要的團體設于農業(yè)部之內,除了和學術界建立聯(lián)系,并在安娜堡(Ann Arbor)密歇根大學成立了社會研究所(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我和這些統(tǒng)計學的工作團隊共事愉快,而他們跨學科的研究態(tài)度,也令我耳目一新。我從中學到許多經濟學與心理學、社會學還有其他學科之間的相互關系。

在調查研究中心,我學到了許多家庭行為(Household Behavior)的知識,以及相關的測量技巧。該項工作是利用人口抽樣的方法,每一項研究的人有數千個。這些研究讓我進入了處理大規(guī)模資料的領域,借助打孔卡片及電子處理機械來完成工作。電腦在當時已問世,只是幾乎還未用到經濟及社會問題的處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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