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勒教授臉部肌肉憤怒地鼓脹起。
"我在自己花園里和鄰居聊天,難道也要勞駕檢察官大人關(guān)心嗎?"
"當然不敢,教授。只是,我正在進行一件案子的調(diào)查,而這件案子和你家有密切關(guān)系,所以我想應(yīng)該可以得到你的協(xié)助。"
老先生依然不滿地抱怨了好一會兒。
"好啦好啦,"他不耐煩地說,"除了杜瑞克夫人,我沒有看到任何其他人--這是你想知道的吧?"
萬斯介入兩人的對話:
"狄勒教授,那不是我們來找你的目的,我們只是想知道,杜瑞克夫人今天早上是不是對你提起過河濱公園發(fā)生的事?"
老教授本來又想發(fā)飆,但克制下來。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
"沒有,她沒有提起那回事。"
"她看起來有沒有些不自在,或者情緒激動?"
"沒有!"狄勒教授站起來,對著馬克漢說,"你們想干嘛我一清二楚,但我?guī)筒簧厦ΑN乙呀?jīng)告訴過你,馬克漢,我不會替你們當間諜,或是給這不快樂的女人增加困擾。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他回到自己的書桌旁,"抱歉,今天我很忙。"
我們退到大廳,向安納生道別。他揮揮手向我們示意,但他的微笑中透露著一絲詭異,仿佛親眼見到了我們剛剛碰的一鼻子灰。
在走廊上,萬斯停下來點了枝煙。
"現(xiàn)在,我們?nèi)ズ涂蓱z的帕帝先生聊聊,我不知道他能告訴我們些什么,但我實在很想跟他談一談。"
帕帝并不在家。他日籍傭人告訴我們,他主人很可能正在曼哈頓西洋棋俱樂部那里。
"沒關(guān)系,明天應(yīng)該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那房子時,萬斯對馬克漢說,"我明早會和巴斯迪醫(yī)生聯(lián)絡(luò),看看是否能安排和杜瑞克夫人見見面,同時也順便找帕帝談?wù)劇?
"希望--"希茲咕噥著說,"明天的收獲會比今天多。"
"警官,你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有一些重要發(fā)現(xiàn)了,"萬斯回答說,"我們已經(jīng)知道,每一個和狄勒家有關(guān)系的人,都認識史普立克,也都知道他早上有到公園散步的習(xí)慣。我們也發(fā)現(xiàn),今天早上八點鐘,狄勒教授和杜瑞克夫人一起在花園內(nèi)散步。我們還發(fā)現(xiàn),射箭室里一把點三二手槍不見了。雖然不能說收獲豐盈,但也不是空手而歸,絕對不是空手。"
我們開車回來的路上,馬克漢在一陣若有所思之后,望著萬斯說:
"我有點害怕繼續(xù)追查這件案子,它越來越讓人覺得邪惡。一旦報社知道了約尼·史普立克的童謠,把兩樁謀殺案聯(lián)想起來,真不敢想像后果會如何。"
"我想你也無計可施了,馬克漢,"萬斯嘆了口氣,說,"我是一點也不迷信--從來沒遇過什么夢境成真,也不知道第六感究竟是什么感覺--但我總覺得,主教一定會讓媒體知道那首《鵝媽媽》童謠。和'公雞羅賓'比起來,這次史普立克的故事比較鮮為人知,他一定會想辦法,讓大家都能聯(lián)想起來。這也就是他的弱點,也是我們惟一的希望,馬克漢。"
"我會打個電話給崔南,"希茲說,"看看他們有沒有收到什么訊息。"
不過,希茲顯然不需多此一舉了。當我們抵達地檢處,《世界報》那位記者已經(jīng)在那兒等候我們,史懷克正陪著他。
"你好嗎,馬克漢,"崔南的態(tài)度有些無禮,但卻也透露出緊張,"我有些問題要問希茲警官,總局的人告訴我,他正負責史普立克的案子,而且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就過來了。"他伸手進口袋,掏出一張紙條交給希茲,說:"我對你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警官,希望你也給我點內(nèi)幕……看看那張東西,是我們剛剛收到的。"
那是一張打字紙,以埃力特活字、淡藍色帶,打著《鵝媽媽》那首約尼·史普立克的童謠,左下角用大寫字打著:主教。
"這是信封,警官。"崔南再度把手伸入口袋。
郵戳上的時間是上午九點鐘。和上一張紙條一樣,寄自N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