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在史普立克身上找到這個公式,你有什么看法?"
"我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如果上頭有史普立克的筆跡,我會說,這可能是從他口袋里掉出來。但像這樣,我實在搞不懂,誰會這么大費周章用打字機打出這個公式?"
"很顯然,就是主教。"
安納生將煙斗移開嘴邊,笑了起來,說:
"是主教X,我們必須把他找出來。他太令人難以捉摸,也太離經(jīng)叛道。"
"顯然正是如此,"萬斯說,"還有,我?guī)缀跬藛柲悖旱依占依镉袥]有手槍?"
"哈哈哈!"安納生放聲大笑,"怎么會問這種問題?……抱歉,得讓你失望了,答案是:沒有。沒有手槍、沒有玄關、沒有密道,一切都很透明。"
萬斯嘆了口氣,說:
"真是太可惜了,我本來有個想法……"
這時,貝莉兒·狄勒悄悄從大廳走來,正站在走道上,顯然剛剛聽到萬斯的問題以及安納生的回答。
"西古德,我們家有兩把短槍,"她說,"難道你忘了那把老手槍,我在鄉(xiāng)下打靶的那把……"
"我以為你很久以前就把它丟了,"安納生站起來,為她拉了張椅子,"那年夏天我們從霍帕空回來之后,我告訴你,在這個國家里只有強盜和壞蛋才能擁有槍……"
"但那時候我不相信你說的話,"女孩說,"我向來搞不清楚你什么時候是開玩笑,什么時候認真說話。"
"而你把它留了下來?"萬斯問。
"哦,是的,"她望向希茲求助,"難道不行嗎?"
"我想,就技術層面而言,這是不合法的,但是,"萬斯露出令她安心的微笑,"我想,警官應該不會動用蘇利文法案來找你麻煩的。這兩把槍現(xiàn)在在哪里?"
"在樓下射箭室,置物柜其中一個抽屜里。"
萬斯站起來說:
"狄勒小姐,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帶我們?nèi)タ茨惴艠尩牡胤??我很想看看這兩把槍。"
女孩顯得有些猶豫,望著安納生求助。
安納生點點頭,她二話不說便轉身走向射箭室。
"槍就在靠窗的抽屜里。"她說。
她走上前去,拉出一個靠邊的小抽屜。抽屜里的后方,一堆雜物之下,有一枝點三八自動手槍。
"咦?"她尖叫,"怎么只有一把,另一把不見了。"
"那是把小槍,是嗎?"萬斯問。
"是的………"
"一把點三二?"
女孩點點頭,然后滿臉狐疑地望著安納生。
"槍不見了,貝莉兒,"安納生聳了聳肩,對她說,"我也幫不上忙,可能是其中一位年輕射手厭倦了在射箭場射箭,決定拿把槍把自己干掉……"
"拜托別鬧了,西古德,"她央求,帶著一點恐慌,"是誰拿去了呢?"
"哈,又一個黑色懸案,"安納生說,"一把點三二離奇失蹤。"
見到女孩的驚恐,萬斯換個話題:
"狄勒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nèi)フ叶湃鹂朔蛉耍坑行┦虑?,我們必須和她談談。我猜,你既然人還在這里,你們先前計劃的騎馬之行,應是取消了吧?"
女孩臉龐閃過一陣哀傷的陰影。
"哦,你可不能在今天去打擾她,"她的語氣聽了都會令人難過,"瑪意夫人病得很嚴重,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guī)蠘菚r她還好好的,但當她看到你和馬克漢先生出現(xiàn),她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好虛弱……她心里一定有些很難過的事情,我扶她上床的時候,她口中不斷念著'約尼·史普立克,約尼·史普立克'……我打電話給她的醫(yī)生,醫(yī)生也立刻趕來,說她需要安靜休息……"
"當然,沒什么重要的事,"萬斯說,"我們可以等改天。狄勒小姐,她的醫(yī)生是誰?"
"是惠特尼·巴斯迪。據(jù)我所知,她的病一直都是給他看的。"
"是個好醫(yī)生,"萬斯點點頭,說,"全國現(xiàn)在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醫(yī)生了。沒有他的允許,我們絕不去找她。"
狄勒小姐滿懷感激地看著萬斯,接著便告辭離去。
當會客廳里再度只剩下我們幾人,安納生走到壁爐前,別有深意地望著萬斯說:
"'約尼·史普立克,約尼·史普立克,'哈!瑪意夫人原來早知道這件事。她雖然行動不便,但腦筋倒是清楚得很。人的腦袋,實在是莫測高深,歐洲有些智力勝過電腦的人,在生活上其實是個大白癡,我認識幾位西洋棋大師,還得要護士來照顧他們飲食起居。"
萬斯仿佛沒聽到他的話,徑自走到靠近射箭場的一個小柜子邊停下,被一組中國古玉雕所吸引。
"這大象不應該擺在這里,"他指著柜子里其中一個小東西說,"那是贗品--假的。仿得很好,但卻是假的,可能是仿清朝贗品。"他轉過身去對馬克漢說:"馬克漢,我們也只能查到這里了,還是走吧。不過,離開前我還想和教授再說幾句話……安納生先生,能在這兒等我們一下嗎?"
安納生的眉毛挑了挑,顯得有些驚訝,但隨即換了一副無所謂的微笑。
"噢,沒問題,你們?nèi)グ伞?說完,開始為煙斗添加煙草。
狄勒教授對于我們二度造訪,顯得相當不悅。
"我們聽說,"馬克漢表示,"今天上午用早餐之前,你和杜瑞克夫人曾經(jīng)談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