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當(dāng)了解，”萬斯喃喃地說，“你知道曼尼克斯先生星期一晚上人在哪里嗎？”

這女子愣在那里。

“當(dāng)然知道。那天晚上十點半到隔天凌晨兩點鐘都一直在我這里。我們當(dāng)時在討論一出他很喜歡的音樂劇，他要我擔(dān)綱演出女主角?！?/p>

“我相信演出一定會很成功，”萬斯說，“星期一晚上，你一直都待在家里嗎？”

“不是?！彼坪鯇@問題很感興趣?！拔胰タ匆魳穭　冻舐劇贰姨嵩缁貋?，因為路易——曼尼克斯先生——要來?！?/p>

“我深信他當(dāng)時一定為你的提早回來而感動?！蔽以谙耄f斯對于曼尼克斯這個出乎意料的不在場證明一定感到很失望。的確，質(zhì)問到最后似乎是沒什么指望了。過了一會兒，他換了個話題。

“告訴我，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查爾斯?克萊佛的人？他是歐黛爾小姐的朋友?！?/p>

“哦，老爹嗎？還好啦！”這回從她的回答中可以感覺出她平靜多了?！昂萌艘粋€。他過去也和瑪姬交往過，即使瑪姬為了史帕斯伍德先生把他甩了，他對她依舊戀戀情深，緊跟在她后面，送她鮮花和禮物。有些男人就是這樣，可憐的老爹！他星期一晚上甚至還撥了通電話給我，要我?guī)退螂娫捊o瑪姬，他想要和大家聚一聚?！蛟S當(dāng)時我該安排的，她現(xiàn)在也就不會死了。……這真是個奇怪的世界，對不對？”

“哦，一點也不奇怪，”萬斯平靜地抽著煙，我不得不佩服他那么沉得住氣?！澳氵€記得克萊佛先生星期一晚上是幾點打電話給你的嗎？”從他說話的語氣聽來，一般人一定以為這個問題無關(guān)緊要。

“讓我想想……”她優(yōu)美地緊抿著雙唇?！霸谑稽c五十分的時候。我記得壁爐墻上的掛鐘敲響了十二聲，一開始我?guī)缀趼牪磺宄系谥v什么。你看，我總是把我的鐘撥快十分鐘，這樣一來約會就不會遲到了?！?/p>

萬斯看了看墻上的鐘，接著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的確，是快了十分鐘?！敲?，聚會的事又如何呢？”

“哦，我當(dāng)時正忙著討論那出戲，所以拒絕了。事實上，曼尼克斯先生那晚也不想有聚會?！@不是我的錯，對不對？”

“當(dāng)然，”萬斯安慰她。“工作優(yōu)先嘛！——更何況這工作對你是這么的重要?！F(xiàn)在，還有另外一個人我要向你打聽，問完這個人后我就不再打擾你了?！獨W黛爾小姐和林格斯特醫(yī)師之間交往的情況如何？”

拉佛司小姐這回真的顯得慌張不安起來。

“我就是擔(dān)心你會問起他，”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焦慮?！拔也恢涝撛趺凑f。他瘋狂地愛著瑪姬，而她也沒有拒絕。但是后來她反悔了，因為他的醋勁特別重——吃起醋來就像瘋子一樣。他過去還威脅過要她的命。你知道嗎!有一次他還威脅要開槍殺她，結(jié)果后來開槍打了自己。我告訴過瑪姬要防著他點，可是她看起來好像不怕似的。不管怎么樣，我覺得她像在玩火。難道，你認為有可能……你真的認為——？”

“還有沒有別人，”萬斯打岔，“也同樣醋勁很大？——同樣讓歐黛爾小姐害怕？”

“沒有，”拉佛司小姐搖著頭?！艾敿дJ識的親密男人不多，她不是花癡，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話。除了你提到的這幾個人，就沒有其他人了，除了……當(dāng)然，還有史帕斯伍德先生。就在幾個月以前，他讓老爹三擊出局。星期一晚上她還跟他一道出去吃晚餐，本來我要找她跟我一起去看《丑聞》的。我所知道的就這些了?！?/p>

萬斯起身，伸出了他的手。

“謝謝你的幫助。你不必擔(dān)心，沒有人會知道我們今天上午找過你?！?/p>

“你認為是誰殺了瑪姬？”她的聲音充滿了真摯的情感。“路易說可能是想要偷她珠寶的竊賊干下的。”

“我不至于笨到借質(zhì)疑曼尼克斯先生的觀點而引發(fā)不必要的爭議，”萬斯半開玩笑地說， “沒人知道誰犯下了這件案子，不過警方的想法和曼尼克斯先生一樣?！?/p>

沒多久，這女子又起了疑心，她的眼睛打量著萬斯。

“為什么你對這起命案這么有興趣？你不認識瑪姬，是不是？她從來都沒有提起過你?！?/p>

萬斯大笑。

“孩子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這個事件特別關(guān)心。說真的，我沒辦法給你一個清楚的解釋?！堑模覐膩矶紱]有見過歐黛爾小姐；但如果史基先生受到處罰，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我的良心將受到譴責(zé)。也許我太感情用事了。很悲哀，是不是？”

“我想我也一樣，”她點點頭，依舊目不斜視地看著萬斯?！拔颐爸簧男腋８嬖V你這些事，多少是因為我相信你?！?，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害我，是不是？”

萬斯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表情嚴(yán)肅了起來。

“我親愛的拉佛司小姐，等我離開這里的時候，就當(dāng)我從來都沒進來過一樣。我和范達因先生將永遠從你心中消失?！?/p>

他的態(tài)度化解了她的疑慮，她溫柔地向我們道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