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問話時，很明顯的看出她極不喜歡班森。

她每一次被問間時，憂慮明顯的增加。

她有固執(zhí)、精明、冷靜的日耳曼民族特性，很可能計劃并執(zhí)行這樣的謀殺。

身高

她大約五尺十寸高——經(jīng)過證明后兇手的身高。

馬克漢仔細的閱讀這份綱要約十五分鐘，讀完后又靜坐了十分鐘。

他站起身在室內(nèi)來回走動。

“這不是合法的法律文件，”凡斯指出，“但我相信即使是一個大陪審團也看得懂，當(dāng)然你可以重新整理，用毫無意義的文句和艱深的法律名詞加以修飾一番?！?/p>

馬克漢并未立刻回應(yīng)，他站在法式窗前望著外面的街道，過了一會兒，他開口：“是的，我相信你成功的破了案……了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還認為你昨天偵訊普拉茲太太的舉動是毫無意義的。我必須承認從未懷疑過她，班森一定做了什么讓她有殺人的理由?！?/p>

他轉(zhuǎn)過身低著頭，雙手背在身后緩慢的向我們走來，“我不要拘捕她……我從不認為她和命案會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p>

他在凡斯面前停下來，“但你最初也沒想到會是她，你不是曾夸口說進班森家五分鐘后便知道兇手是誰?！?/p>

凡斯愉快的笑了，仰臥在椅子上。

馬克漢開始發(fā)怒了，“媽的！命案發(fā)生后第二天，你告訴我不論證據(jù)顯示些什么，兇手不可能是女人；還大聲疾呼說了一大堆心理因素、手法等只有上帝聽得懂的鬼話?！?/p>

“沒錯，”凡斯依然微笑著低聲說道：“不是女人殺的?！?/p>

“不是女人殺的！”馬克漢怒氣沖天。

“噢，親愛的，絕對不是?！?/p>

他指著馬克漢手中的紙，“這只是個小騙局罷了……可憐的普拉茲太太，她像羔羊一般無辜?！?/p>

馬克漢將綱要用力擲在桌面上坐了下來，我從未見過他像現(xiàn)在這么生氣，但他控制得令人敬佩。

“親愛的老家伙，你知道，”凡斯平靜的解釋，“我一直想證明給你看，你利用實質(zhì)的證據(jù)是多么愚蠢不可靠。我其實滿為自己驕傲的，你絕對可以憑這份綱要成功的起訴普拉茲太太。但是，就如同你們至高無上的法律一樣，充斥著似是而非和錯誤百出的理論……間接證據(jù)是最無稽的，它的理論和目前民主法治的社會完全背道而馳。民主的學(xué)說是：如果你能夠從輿論中領(lǐng)受原來不知道的事物，就會變得聰明有智慧；間接證據(jù)的理論是：只要你搜集了足夠的薄弱證物，就可以成為無法推翻的事實?！?/p>

“你今天叫我來的目的是讓我聽你那篇法律理論的演說嗎？”馬克漢冷冷的問。

“喔，不是，”凡斯活潑的回答，“但是在你接受我的忠告前必須先有心理準備，因我并不用實質(zhì)或間接的證據(jù)指控真兇。但是，馬克漢，我對他有罪的把握和知道你在椅子上計劃如何才能成功的折磨并殺死我而不需擔(dān)負法律刑責(zé)一樣多?！?/p>

“如果你沒有證據(jù)，結(jié)論又是如何得來的？”馬克漢挑釁的語氣問他。

“完全靠心理解析——就是稱為個人行為可能性的科學(xué)。一個人的心理如同一本書一樣讓人一目了然?！?/p>

馬克漢不屑的看著他，“我想你希望糾著這個人的胳膊上法庭，告訴法官說：‘他是殺害艾文·班森的兇手，我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指控他，但我希望你判他死刑，因為我們聰明又伶俐的朋友菲洛·凡斯先生說他有邪惡的天性。’”

凡斯聳聳肩，“如果你不逮捕兇手，我也不會悲傷難過，但站在人道的立場上最好告訴你他是誰，免得你不停追捕那些無辜之人?！?/p>

“好啊，告訴我，然后我可以繼續(xù)做我該做的事?！?/p>

我相信馬克漢心里從未懷疑過凡斯確實知道誰是殺害艾文·班森的兇手，但直到那天早晨他才真正理解凡斯讓他在數(shù)日前如坐針氈的原因。在他終于明白后，他原諒了凡斯，而當(dāng)下他的怒氣卻幾不可遏。

“在我告訴你那位先生的姓名之前，有幾件事必須先辦妥，”凡斯告訴他，“首先，讓我看看那些不在場證明。”

馬克漢從口袋中取出一疊打字文件遞給他。

凡斯調(diào)整他的單眼鏡，仔細閱讀那些文字，然后他走出室外，我聽見他在打電話，當(dāng)他重回室內(nèi)后，又重新閱讀那些報告。他在其中一頁上反覆觀看，好像在衡量它的可能性。

“這里有一個可能，”終于他眼睛望著壁爐，口中嘀咕著。

他再看了一遍報告，“我看到在十三日那天夜里，歐斯川德上校和布朗克斯區(qū)市議員莫瑞提同赴位于四十七街上的戲院觀看午夜場歌舞劇的演出，他們在午夜前不久抵達，整出戲看完凌晨兩點半散場……你和這位議員熟嗎？”

馬克漢銳利的看著對方的臉，“我曾見過莫瑞提先生，他又怎么了？”我從他聲音中聽出刻意壓抑的興奮。

“通常一個布朗克斯區(qū)市議員早上都在什么地方？”凡斯問。

“應(yīng)該在家里，或者在山姆俱樂部……有時候要赴市政府開會?！?/p>

“老天——這是個最不適合政客的活動。你可否查明一下莫瑞提現(xiàn)在是在家中還是在俱樂部？如果不太麻煩的話，我想跟他談?wù)??！?/p>

馬克漢的眼光在凡斯臉上溜了一會兒，一言未發(fā)的到書房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