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傷懷

細說民國大文人:那些文學大師們 作者:民國文林


林太乙回憶,1938年,林語堂總共收入三萬八千美元,全家開支及接濟國內(nèi)難民、親戚花去一萬二千美元。林語堂對中國貨幣有信心,1939年初,他用一萬六千美金兌換了十萬銀元,存在中國銀行;后又用兩萬三千美金兌換十三萬銀元,分別存七年、十年、十四年,預備每個女兒22歲時,都可以領得十萬銀元。誰知隨著抗戰(zhàn)的深入,國內(nèi)通貨膨脹越來越厲害,林語堂的幾萬美金變成廢紙。

1943年,林語堂到西安孤兒院看孤兒們的歌舞表演,其中一位會跳舞又會彈鋼琴的12歲女童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當即認養(yǎng)了這個叫金玉華的小女孩,并于抗戰(zhàn)勝利后,幾經(jīng)周折將她帶到美國。但因為金玉華哥哥及廖翠鳳的反對,他未能收養(yǎng)金,只能任她回國。為此,林語堂傷心不已。

1947年,林語堂終于將“明快”中文打字機研發(fā)成功,他因此花去十幾萬美元。然而,由于打印機造價昂貴,且中國正進行內(nèi)戰(zhàn),沒有一個商人愿意生產(chǎn)。林只好賣掉了紐約的公寓和家具,用于償還債務。此時,他準備去巴黎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任職,就在準備離美時,他收到了美國稅務局發(fā)來的信函,要求他繳清歷年欠繳的個人所得稅3萬多美元,否則不能離境。幸好好友借給他一筆錢,再加上及時收到的《蘇東坡傳》的版稅,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1954年,林語堂應新加坡華僑的邀請,出任籌建中的南洋大學校長。林語堂帶著次女林太乙夫婦協(xié)助其辦校,雄心勃勃。但到新加坡不久,林就發(fā)現(xiàn)學校的工程并?有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而且,經(jīng)費嚴重不足,發(fā)起人、橡膠業(yè)巨富陳六使承諾認捐的170萬美元變成了40萬美元,其他人則不愿支付認捐的款項。接著,有小報造謠說林是美國特務,浪費大學的錢,甚至說他英文蹩腳。林收到匿名信,聲稱他不辭職就要他的命。林家只能從為校長提供的獨立住所搬進了公寓,林太乙告訴幼兒園的老師,除非她親自去接女兒,不能讓孩子跟其他人走,廖翠鳳嚇得精神差點崩潰。英國政府只能派一名便衣保鏢跟著林語堂。接著,董事會拒絕林參加會議,并對林經(jīng)費的使用提出質(zhì)疑,甚至要求他開列準備購買的九萬本圖書的書名和作者清單。林對此忍無可忍,一周后與隨其而來的11名教職員提出辭職,離開了新加坡。

黎東方回憶,他和林慶年奔走幾天,促使林語堂與新加坡華僑會主席陳六使坐下將事情談開來。不料,剛開始談話,林語堂便用一連串的“我問你”,將陳嚇得由客廳退至廚房,從廚房由后門悄悄溜走了。黎說,這是林語堂的“真”,這種真是人格上的成功,但從事業(yè)上來說又當別論。

由于報紙歪曲事實,林語堂對新加坡的報紙耿耿于懷,尤其是《南洋商報》。林離開新加坡時,《南洋商報》的采訪主任余敬豪在機場采訪他,林問余是哪家報社的,聽余回答是《南洋商報》,他頓時怒火中燒,雙方緊握成拳,在余面前揮舞著喊道:“好!《南洋商報》,看這個!”

抗戰(zhàn)期間,林語堂的長女林如斯回到國內(nèi)參加抗戰(zhàn),與軍醫(yī)汪熙凱相識相戀??箲?zhàn)勝利后,二人準備結(jié)婚。不料,就在訂婚的前一天,林如斯與一個美國同學的哥哥狄克私奔。當時,林家已經(jīng)廣發(fā)請柬,請親友來參加長女的訂婚宴,林頗為難堪。狄克是一個廣告公司老板的兒子,初中便被學校開除,沒有工作,長相平凡,但頗有口才。林語堂認為狄克靠不住,很為女兒擔憂。果然,日后林如斯生活極不安定,常常遷居。1955年,林如斯與狄克離婚,兩年后,生病入院。據(jù)林太乙回憶,這種病大概是官能性的毛病,由于腦部構(gòu)造損壞所致。此后,林如斯“徘徊在接受現(xiàn)實與脫離現(xiàn)實之間”,好的時候便去工作,壞的時候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無論林語堂夫婦如何勸解都無濟于事。后來,年邁的林語堂夫婦只能讓女兒住在身邊,便于照顧。1971年,林如斯投環(huán)自盡,林語堂傷心不已,五年后,他亦撒手人寰。林太乙說:“姐姐掏去了他的心靈?!?/p>

1933年,蕭伯納到上海,在宋慶齡的住宅與史沫特萊、蔡元培、魯迅、宋慶齡、伊羅生、林語堂合影。這張照片多次刊于報端,但林語堂與伊羅生都被抹去了。直到宋慶齡去世,新華社重新發(fā)布這張照片時,才恢復了照片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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