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然呆呆地愣了半晌,忽然忍不住大笑起來,帶著血笑得格外悲傷,心痛:“好!好個冷玉!比我料想得要仁慈……咳咳……不過是殺個人而已。”
“祈然!”我反身緊緊抱住他,緊緊地試圖溫暖那不住顫抖發(fā)冷的身體,“祈然!請你不要這樣,步殺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清楚?”祈然一把推開我,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慘然笑道,“他清楚就可以去殺人?他清楚,卻還回去以前的生活?”
“祈然?!蔽液鋈环砰_了抓住他衣襟的手,心中只覺傷痛、憐惜繾綣萬千,靜靜地看著他,“不清楚的人,是你?!?/p>
我一瞬不瞬地凝望著祈然絕美的臉,聲音平靜而淡然:“你說步殺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步殺了。卻不知道,以前的步殺為殺戮而活,如今的步殺卻是為你而活?!?/p>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以前和現(xiàn)在之分,他也從未想過殺人是對是錯。他在乎的只有你。你不希望他殺人,他就不殺。你希望他脫離以前的生活,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但有一點,也請你別忘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活著的基礎(chǔ)上。沒有你的世界,對他來說,又有什么以前和現(xiàn)在之分?”
“祈然,那種執(zhí)著和決絕,你真的……清楚嗎?”
祈然呆呆地看著我,藍(lán)眸迷惘而驚愕,仿佛始終沒有聽懂我在講什么。
我也不再說話,等他慢慢消化這些話。這種毫無來由的信念和執(zhí)著,像祈然這樣的濫好人,很難理解吧?
曾經(jīng),我也這樣的活過,所以,雖然那些都已成為過去,我卻依舊刻骨地了解這種感覺。
“我曾經(jīng),是冷月教的第一殺手……”我怎么也沒有想到,先響起的會是步殺冰冷的聲音。
“步!你——”祈然忽然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想要阻止,但看到他的表情,又望望我,終于還是靜靜地坐了下來。
冷月教?是什么教派?我不禁疑惑。
“冷月教的殺手在發(fā)誓入教時,都會被迫在體內(nèi)種入‘血蠱’?!?/p>
“血蠱?”
步殺沒理會我,繼續(xù)說:“蠱毒一旦入體,便無藥可解,每隔一個月不服食解藥就會痛不欲生。超過三天,蠱毒開始噬體,七天后就會變成行尸走肉樣的傀儡?!?/p>
我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一時完全無法動彈,許久才顫聲道:“那你現(xiàn)在……”
“血蠱被祈然取出來了?!?/p>
還好!我暗松了一口氣,但心里又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祈然的內(nèi)力會這么混亂,難道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