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具有理解能力的動物。我們喜歡模式,也很善于識別模式,有時甚至是無意識做到的。看看下面這段令人費解的話。這是最近在全世界的電子郵箱里廣為流傳的文字:
根據(jù)劍橋大學做的一項調(diào)查,字母在單詞中的順序如何并不重要,只要第一個和最后一個字母的位置正確就可以了。
通篇可能都亂七八糟,不過你讀起來依然沒有問題。
這是因為人的大腦讀的不是每個字母,而是整個單詞。
有意思吧?
我們的感知能力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很多人有很強的直覺,比如說,他們通過細微的線索就能夠感覺到危險在即,或者能讀懂一群人的情緒狀態(tài),或者能夠察覺出別人是在說謊還是在講實話。多數(shù)人能夠把看似不相關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而且能很快并連貫地敘述出來。我們特別擅長發(fā)現(xiàn)不尋常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并不符合我們的理解模式和整體結(jié)構(gòu),不僅如此,我們還能大致猜出它們的含義。這些都是人類的基本技能,幾千年來人類把這些技能有效地運用到了日益復雜的制度和現(xiàn)象中,使人類的知識和理解力得到了驚人的發(fā)展。
然而,我們對周圍發(fā)生的事情也有著非凡的曲解能力。我們常常遭遇認知方面的嚴重挑戰(zhàn),我們的感知能力也因而受到了制約。其中,最大的挑戰(zhàn)之一則與我們的關注點有關:我們沒有看到重要的變化僅僅是因為我們的注意范圍太窄。我的一次親身經(jīng)歷可以很好地說明這一點。幾年來,我多次在演講和研討會之前放一段30秒鐘的錄像,里面有6個人在玩兩個籃球。其中,3個人穿著白色的T恤,另3個人穿著黑色的T恤。每個“隊”都有自己的籃球,而且只在本隊的隊員中傳球。
在開始播放錄像之前,我告訴觀眾,他們的任務就是數(shù)一數(shù)白隊有多少個成功的傳球。我還小題大作地把“成功的傳球”界定了一下,即球從一名隊員手里傳到另一名隊員手里,可以從空中傳也從下面不落地地傳。我讓同一組的參與者商量答案并形成一致意見,最終,最接近正確答案的那組獲勝。
放完錄像并聽完他們的答案之后,我問他們是否有人注意到屏幕上有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僅有一小部分人(很少超過10%,從未超過20%)注意到了。他們看到錄像放到一半時有人打扮成大猩猩進入了畫面,走到球場中央,停下來,臉朝前,使勁捶了幾下前胸,之后溜溜噠噠地走出了畫面。當你第二次再看錄像時(這次不要分散注意力去數(shù)傳球了),這個場面簡直太明顯了,大家都不相信第一次居然沒有看到。有一次,我把這個錄像放給40名公司的高管,他們沒有一個人看見大猩猩。他們反而指責我第二次和第一次放的不是同一個錄像。
這個故事的意義在于,我們常常只看到我們要找到的東西而沒有注意到本應該十分明顯的東西。如果我們的關注范圍總是很窄,我們可能注意不到全景。在一個無法預期且充滿巨大變化的世界里,我們需要睜大眼睛來理解這個逐漸展開真面目而且常常出人意料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