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把全世界每一角落發(fā)生的藝術現象和藝術問題當做自己的問題來看,而我們只會想我們周圍或是家里的事,這就能說明些問題-人家把每件事情都當做一件事,而我們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回事,而且太靦腆,不敢宣揚自己,不敢肯定自己。所以只好由著人亂?說?了。
這兩個層面的問題,實際上都是信心問題。我想自信心是一點一點培養(yǎng)起來的,你必須得一步步去做,這是非常重要的。
我們目前的經濟基礎、博物館系統(tǒng)、媒體系統(tǒng)還不完善。從技術上來講,我們沒有本民族的園地,無論人家說這是世界問題,還是中國問題,在我們還未長高的時候,我們必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讓自己成長起來。
我開餐廳的另一層考慮,也是為了增加交流的機會。那時候,中國的當代藝術還沒有像現在那么豐富活躍,要在美術館做個展覽也是很難的一件事情,對觀眾來講要在特定時間才能看到。在我看來成本很高,而成本越高越難讓大家了解當代藝術。
我呢,就想換個思維-我們這些人能不能扛著藝術,追著大家跑,讓藝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讓大家習慣生活中有藝術在身邊?當代藝術是關心當下人的生存狀態(tài),如果當代藝術只能到變成古董時才能被人看到,那它就失去現實意義了。我想盡可能地讓它剛剛完成時就能和社會發(fā)生關系。我覺得開餐廳是個比較好的方法。本來大家是準備在那兒吃一頓的,但在吃的過程中這些藝術品不斷出現,變成大家必須面對的和大眾在事實上接受的東西。這也滿足了我當時的一個愿望,盡力來避免一種格局。打個比方:好像社會是一塊鐵板,當代藝術只是邊角上的一小塊,沒有機會滲透其中。我總覺得,如果當代藝術能變成氧氣那就最好了-哪怕是二氧化碳呢,我們人人都需要,但你看卻又是看不見的。那個時候茶馬古道的墻面都當展覽空間用,很多油畫原作就掛在墻面上,甚至沒有保護。雖然通過一兩家餐廳去傳播它能量是有限的,但如果我們每個人都盡自己的一點點努力,那整個社會的局面就會有所改變。
幾年以后,社會對于當代藝術的關注度就非常高了,所以餐廳這方面的功用就弱了。但是怎樣把藝術活動變成一種日常化的東西?讓藝術深入到人的生活當中去,而不是每一次都要求它在最莊重的地方,讓收入最高的人來看,這是一個大問題,在西方它是比較健康的。而我們,不管是藝術家,還是收藏家,他們都是想一步到位地達到某種高度,但很多具體的工作,藝術的基礎,還是需要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