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它從來就沒有在那兒過……她閉上眼睛,前額貼著玻璃窗。如果這是她虛構(gòu)的,如果她多多少少想要那個可怕的畫面是真的,她的媽媽真的以那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她面前,已經(jīng)死了--她會怎么辦?
她應(yīng)該接受哪個答案?是她自己精神不正常?還是她母親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不要再想了。在她的呼吸在嗓子眼里變得急促時,她用手捂住嘴巴。不要想它,就像你把照片放在一邊一樣。把它鎖起來等到你足夠堅強時再去面對。喬 艾倫,不要崩潰,她強令著自己。否則你會再回到醫(yī)院,醫(yī)生會戳穿你的大腦和身體。
好好處理。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氣息很平穩(wěn)。等到你能提出所有問題,找到所有答案的時候再去處理吧。
她決定要做點實際的事情。做點正常的事,起碼要假裝沒有什么事,正正常常地回家。
她已經(jīng)把斜頂?shù)淖雷忧岸朔诺拖聛?,把她其中的一臺相機放在了上面。但是當(dāng)她注視著這個桌子時,她意識到她還有很多東西要拿出來整理。喬望著放在漂亮床單上的行李箱。她想要把箱子打開,把衣服取出來,掛在衣櫥里,疊放在抽屜里,光想到這些就讓她感覺無法招架。相反,她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她需要做的是思考和計劃。她最善于列出自己的目標和任務(wù),將其按照可行性和效率進行排列?,F(xiàn)在,回家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所以這是可行的,也是最快捷的。這是第一步,她對自己承諾。她只是需要理清思緒,無論怎樣--先要整理思緒,然后再考慮下一步。
但她有點飄乎,思緒已經(jīng)變得模糊,如在夢中。
好像只過了幾秒鐘,就有人來敲門。然而喬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被人從睡夢中拖了出來,感覺一片茫然。她猛地站起來,覺得在大中午被人發(fā)現(xiàn)在打盹有點滑稽,也有點難堪。她還沒有來得及走到門口,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凱特表姐的頭探了進來。
"哦,你在這兒。天哪,喬,你看起來很糟糕。坐下來喝杯茶,告訴我發(fā)生上什么事了。"
這就是凱特的風(fēng)格,喬心想。坦白直率,不說廢話,態(tài)度專橫??吹絼P特帶著茶杯進來時,喬沖她莞爾一笑。
"你看起來很不錯。"
"我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凱特把茶杯放在休息區(qū)的一個矮桌上,手搖晃著一把椅子的扶手,"從你的氣色來看,你不是太好。你太瘦了,皮膚蒼白。你的頭發(fā)簡直就是一場巨大的災(zāi)難。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整理好。"
她麻利地把陶瓷茶壺中的茶倒進了一對茶杯里。這個陶瓷茶壺上勾勒著常春藤細枝的紋飾。"那么,現(xiàn)在……"她坐下來,品著茶,斜著頭望著她。
"我正在休假。"她告訴她。她從夏洛特開車回來就是為了給自己足夠的時間來預(yù)演她回家的理由和借口,"我要待幾個星期。"
"喬?艾倫,你不能騙我。"
喬想,自從凱特來到圣所,他們,他們?nèi)魏稳耍瑥膩頉]能夠瞞過她的眼睛。安娜貝拉從這個島上消失后幾天她就來到了圣所,她說要待一星期,可是二十年后她還住在這里。
她想,也許是上天知道他們需要她吧。她在想不被凱瑟琳?潘德頓察覺的機會幾乎微乎其微。她啜著茶,搪塞著。
凱特是安娜貝拉的堂妹。這個家族最相像的地方就是他們的眼睛、膚色和體形。但是在喬的記憶中,安娜貝拉很溫柔,渾然天成的女人味,而凱特則棱角分明,做事極為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