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鮑爾斯說，“現(xiàn)在照我說的去做。慢慢拿出你的槍，丟進(jìn)那邊第一個水槽里?！?/p>

博斯沒有動。

“動手?？臁！?/p>

鮑爾斯不敢用力說話，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自己的嗓門。

博斯望著鮑爾斯手中的小型手槍。他認(rèn)出這是一把點二五的雷文，至少早在他自己還穿巡警制服時巡警界就偏愛用這種槍栽贓陷害當(dāng)事人。它小巧――在鮑爾斯手中與玩具無異――但致命，而且適合隱藏在襪子或靴子中，事實上褲管一拉下來就看不到了。博斯意識到埃德加和賴德先前沒有搜遍鮑爾斯全身，同時他還清楚雷文近距離射出一顆子彈無疑會要了埃德加的命。他極不情愿丟棄自己的武器，但又別無選擇。鮑爾斯是個亡命之徒，博斯知道亡命之徒不會去周到地思考問題。他們是殺手。他用兩根手指慢慢地抽出手槍，丟進(jìn)了水槽里。

“實在是太好了，博斯?，F(xiàn)在我要你趴在水槽下面的地板上。”

博斯照辦，走過去時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鮑爾斯。

“埃德加，”鮑爾斯說，“現(xiàn)在輪到你了。照我的吩咐去做，把你的槍丟在地板上?！?/p>

埃德加的槍落在瓷磚地板上。

“現(xiàn)在，你到那下面去陪你的搭檔。這就對了。”

“鮑爾斯，這太愚蠢了，”博斯說，“你打算去哪里？你逃不掉的。”

“誰說要逃，博斯？拿出你的手銬，用一邊銬住你的左腕?！?/p>

博斯服從后，鮑爾斯叫他把手銬在水槽下面的一根彎管上繞一圈，接著叫埃德加用另一邊手銬銬住自己的右腕。他照辦后，鮑爾斯露出了笑容。

“瞧，干得不賴。應(yīng)該能讓你們在這里呆上幾分鐘。現(xiàn)在，把你們的鑰匙給我。你們兩個，扔到這里來?！?/p>

鮑爾斯從地板上撿起鑰匙打開手腕上的手銬。他迅速按摩了一會兒兩只手腕，促使血液循環(huán)暢通。他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但博斯懷疑他甚至是否知道自己在笑。

“好，讓我們看看?！?/p>

他把手伸進(jìn)水槽，拿起博斯的槍。

“這槍不賴，博斯。有分量，手感好。比我的強(qiáng)。不介意我借用幾分鐘吧 ”

博斯頓時明白了他打算干什么。他要去找韋羅妮卡。博斯想起凱正背對著前臺坐在重案組，而比利茲則在她辦公室里。等她們看見他時為時已晚。

“她不在這里，鮑爾斯?！彼f道。

“什么？誰 ”

“韋羅妮卡。這是個騙局，我們甚至從沒有抓她回來?！?/p>

鮑爾斯默然不語，笑容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神思索時的嚴(yán)峻表情。博斯知道他在想什么。

“聲音來自她的一部影片，是我從錄像帶上錄下來的。你回到那幾間訊問室去是死路一條。沒有人在那里，也沒有出路。”

博斯看到鮑爾斯臉上的皮膚像先前見過的那樣繃得緊緊的，涌上來的血液和燃燒的怒火使臉色變得烏黑，接著，不可思議的是，笑容突然之間蕩漾開來。

“你這個精明的混蛋，博斯。是嗎？你希望我相信她不在那里？也許這是個騙局，而先前那個不是。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

“這絕不是騙局，她不在那里。我們打算依據(jù)你告訴我們的內(nèi)容去抓她回來，一小時前到了那座山上，但是她也不在那里。她昨晚就離開了?！?/p>

“如果她不是早就在這里，那怎么……”

“那部分沒有騙人。錢和相片是在你家找到的。如果你沒有把它們放在那里，那就是她放的。她在陷害你。你何不放下手槍，讓我們重新開始？你為剛才的稱呼向埃德加道歉，我們不再追究這件小事?！?/p>

“哦，我明白。你免除了走失犯人的責(zé)任，而我仍會因為謀殺而難逃一死?！?/p>

“我告訴你了，我們會跟說明情況的。不久就有一個檢察官過來，他是個朋友，會公正地對待你的。韋羅妮卡才是我們真正要抓的人?！?/p>

“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鮑爾斯大聲喊道，接著又重新壓低了嗓音?！澳憧床怀鑫蚁胍ニ龁?？你以為你打敗了我？你以為那樣就把我打趴下了？你沒有贏，博斯。我因為故意要供認(rèn)才供認(rèn)。我把你制服了，老兄，只是你被蒙在鼓里罷了。你開始信任我，因為你需要我。你絕不該移動手銬，兄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