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錄音又插進來要錢。
“錢用完了,”他說,“我得再喂一個硬幣進去。”
“把你的號碼給我,我打給你?!?/p>
“不行。我現(xiàn)在不在布魯克林,也沒有騙到這部的電話號碼?!彪娫掜懥艘宦?,他喂的硬幣掉了下去?!昂昧?,現(xiàn)在沒問題了。怎么樣,我拿到那個號碼的方法很老練吧?你聽得到嗎?怎么不說話?”
“我太驚訝了,”我說,“我不知道你還能用這種語氣講話。”
“什么語氣?你是說像普通人啊?當然可以。雖然我在街頭混,但這并不表示我無知啊。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語言,大哥,現(xiàn)在,你是在跟一只雙語貓講話。”
“哇,真令我印象深刻?!?/p>
“真的嗎?我猜我安全去到布魯克林,又安全回來,大概會令你印象深刻。接下來你要我做什么?”
“目前還沒事?!?/p>
“沒有?總有我可以做的事吧。這一次我表現(xiàn)不錯吧?”
“你很棒?!?/p>
“你不需要是火箭科學(xué)家,也能找得到路去布魯克林再回來??墒菑慕泳€員那里拿到電話號碼的那招就酷了,對不對?”
“絕對?!?/p>
“我很有辦法的?!?/p>
“非常有辦法。”
“可是你今天還是沒工作給我做?!?/p>
“恐怕沒有,”我說,“過一兩天再打電話過來問我?!?/p>
“問你,”他說,“大哥,只要你說一句,我隨時打電話問你都可以,問題是你根本不在那里讓我問嘛。你知道誰才應(yīng)該裝個尋呼機嗎?大哥,就是你!我可以傳呼你,然后你心里就想,‘一定是TJ想找我,一定很重要?!裁词逻@么好笑?”
“沒什么?!?/p>
“那你干嘛笑?我每天都打電話問你,大哥,因為我覺得你需要我替你工作。別和我爭論,阿倫!”
“嘿,我喜歡這個韻?!?/p>
“我就知道,”他說,“專門留給你的?!?/p>
星期天一整天都在下雨,大部分時間我都待房間里。我打開電視,在網(wǎng)球賽、ESPN和高爾夫球賽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有的時候我可以專心看完一場網(wǎng)球比賽,但那一天不行。我從來沒辦法好好看高爾夫球賽,但高爾夫球賽的畫面漂亮,解說通常也不像其他運動比賽中的那么嘮叨,所以當我在想別的事情時,看看高爾夫球賽還不錯。
下午過了一半,吉姆?費伯打電話來取消我們的晚餐約會。他太太的一個表親去世了,得去露個面。“我們可以約在哪里喝個咖啡,”他說,“只可惜現(xiàn)在天氣這么壞?!?/p>
結(jié)果我們在電話上談了十分鐘。我提到我擔(dān)心彼得?庫利,怕他會開始喝酒或嗑藥
“聽他描述海洛因那個樣子,”我說,“連我都想試試。”
“我注意到毒蟲都有這種特點,”他說,“總是很渴望、很向往的樣子,好像一個老頭子在悲嘆逝去的年少時光。你知道你是沒辦法幫他保持清醒的。”
“我知道。”
“你沒在輔導(dǎo)他吧?”
“沒有,不過他也沒有別的輔導(dǎo)員。昨晚他把我當成輔導(dǎo)員了?!?/p>
“他最好不要正式要求你做他的輔導(dǎo)員。你跟他弟弟已經(jīng)有一層工作上的關(guān)系,所以多少跟他也有點關(guān)系了?!?/p>
“我想到了這一點?!?/p>
“而且即使他真的開口要求了,也不表示他就是你的責(zé)任。你知道做一個成功輔導(dǎo)員的要件是什么嗎?就是自己保持清醒?!?/p>
“這話很耳熟。”
“大概是我講的。沒有一個人可以幫任何人保持清醒。我是你的輔導(dǎo)員,我?guī)湍惚3智逍蚜藛???/p>
“沒有,”我說,“不論有沒有你,我都一直保持清醒?!?/p>
“是不論有沒有我,還是故意要跟我過不去?”
“或許兩種因素都有一點吧?!?/p>
“彼得到底有什么問題?因為不能喝一杯或打一針,就自怨自艾?”
“是用鼻子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