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我每天都經(jīng)過酒吧，你也是。同樣的道理，對不對？”

“也許吧。海洛因最近行情看俏?！?/p>

“沒有人說這事兒很容易，彼得?！?/p>

“本來挺容易的，現(xiàn)在不容易了。”

上了車他又叨叨著同樣的話題。“我會想，干嘛呢？然后我去參加聚會，我就覺得，這些人是誰??？他們都是從哪兒鉆出來的？每個人都在鬼話連篇，說什么把一切都交給上帝，生活就幸福美滿了。你相信嗎？”

“相信生活幸福美滿？并不全然?！?/p>

“我看倒比較像團屎。不，我是說你相信上帝嗎？”

“那要看你什么時候問我這個問題?！?/p>

“就是今天、現(xiàn)在，你相信上帝嗎？”我沒有馬上回答。他接著說：“算了，我沒有權(quán)利查探你的隱私，抱歉。”

“不，我只是在想怎么回答比較好。我一時答不上來，因為這個問題其實并不重要?！?/p>

“上帝是否存在這個問題不重要？”

“它會造成任何影響嗎？不論他存在與否，我都得過日子，我都是個一喝酒就把持不住自己的酒鬼。有什么分別嗎？”

“那些聚會都在講上帝?！?/p>

“沒錯，但是不論有沒有上帝，或我相不相信上帝，聚會都會繼續(xù)辦下去?！?/p>

“你怎么能把自己的意志力托付給一個你根本不相信的東西呢？”

“只要放手，別企圖控制每一件事情。只要盡人事，然后聽天命?！?/p>

“不論上帝是否存在?！?/p>

“對?！?/p>

他思考了一下?！拔也恢溃彼f，“小的時候我相信上帝，我上的是教會學校，他們教我什么，我就學什么，我從來沒有任何疑問。等我戒酒了，他們說要信服上帝。好，沒問題！可是等到那些狗狼養(yǎng)的把弗朗辛這樣一塊塊地送回來時，大哥，是什么樣的上帝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呢？”

“壞事經(jīng)常在發(fā)生?！?/p>

“你不認識她啊，老兄。她真的是個好女人，人好，又端莊，又純潔。是個真正美麗的人，和她在一起連你都會想做個更好的人。而且，她會讓你感覺你真的做得到?！彼诩t燈前踩了剎車，左右看看，往前沖了過去，“以前這樣被開過一次罰單。三更半夜，我停了車，左右看去幾英里都沒看到一個鬼影子，只有白癡才會蹲在那兒等紅燈嘛，結(jié)果他媽的一個警察把車燈熄了躲在半個街區(qū)外，開了我一張罰單?！?/p>

“看來這次我們逃掉了。”

“好像。凱南偶爾也會用海洛因，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p>

“我怎么會知道？”

“我想也是。大概一個月一次吧，他會吸是一袋，或許沒那么多。對他來說那是娛樂，去爵士樂俱樂部，先進男廁所吸一袋，讓自己聽音樂更加投入。問題是，他不讓弗朗辛知道。他明白她肯定不喜歡的，而且他不愿意做任何可能會破壞他在她心目中形象的事?！?/p>

“她知道他在做毒品交易嗎？”

“那是兩碼事。那是他的生意，他的工作，而且他并不打算干一輩子。干幾年就退出，那是他的計劃?！?/p>

“每個人都這么計劃的?！?/p>

“我懂你的意思。總之她并沒有大驚小怪。他就是靠那行吃飯的，那是他的生意，是另一個世界，被撇到一邊去了。不過他不讓她知道他偶爾自己也會用?！彼D了一下，接著說：“前幾天他人都遲鈍了，被我發(fā)現(xiàn)，他還否認。媽的，難道他想在嗑藥這檔子事上欺騙一條毒蟲？那家伙顯然已經(jīng)上癮了，還發(fā)誓說沒有。我猜大概是因為我很鎮(zhèn)定、很清醒，所以他不想把誘惑擺在我面前，可是你起碼要尊重我的智商嘛，對不對？”

“他可以過毒癮，而你不能，你介不介意？”

“我介不介意？媽的我當然介意。明天他要去歐洲了?！?/p>

“他告訴我了?！?/p>

“他好像想立刻做一筆，補現(xiàn)金。急著交易最容易被逮捕了，否則就是比被逮捕更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