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想干什么呢？”

“我希望能恢復(fù)記憶。”

他盯著我?！澳悻F(xiàn)在手頭很松嘛。能去圖書館查的東西，為什么要捐給我當(dāng)置裝費？你可以去查《紐約時報》索引?。　?/p>

“從哪里查起？我不知道是在何時何地發(fā)生，也不知道任何名字。我得把去年每一份報都溜一遍，而且我也不記得是在哪一家報紙上看到的。也許根本沒上《紐約時報》?！?/p>

“如果我打兩個電話就省事多了?！?/p>

“我就是這么想的?！?/p>

“你為什么不出去散散步？喝杯咖啡，到第八大道上的希臘餐廳占個位子，我大概半個鐘頭后會過去，喝杯咖啡，吃塊丹麥酥餅?！?/p>

四十分鐘后他來到第八大道和五十三街交叉口的那家餐廳，走到我的桌子前?！耙荒甓嗲埃彼f：“一個叫瑪麗?戈特斯坎德的女人。這是個什么姓，上帝是仁慈的？”16

“我想它的意思是‘上帝的兒女’?！?/p>

“這樣就好多了，因為上帝對瑪麗一點都不仁慈。據(jù)報道她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伍德海芬的牙買加大道上買東西時遭到挾持的。兩個男人帶著她開著一輛貨車跑了，三天之后，幾個小孩走路穿過森林公園高爾夫球場，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性侵害、多處刀傷。104區(qū)先拿到這個案子，等到辨認(rèn)出尸體之后就丟還給112區(qū)，因為綁架案是在那里發(fā)生的?！?/p>

“他們有沒有辦出個頭緒？”

他搖搖頭，“我找的那個家伙對這件案子記憶猶新，一兩個星期內(nèi)，附近的人都心有余悸，一個正派的女人好端端在街上走，兩個小丑就這樣把她抓走了，跟被雷擊到?jīng)]什么兩樣，你懂我的意思吧？如果這種事會發(fā)生在她身上，那任何人都有可能碰到，連在自己家里都不安全。居民害怕同樣的事還會發(fā)生，被人抓到車子里輪奸，而且又是連環(huán)殺手。洛杉磯出的那件事叫什么來著，后來拍成迷你影集的？”

“我不知道?！?/p>

“兩個意大利男人，好像是表兄弟。他們專找妓女，事后把她們丟在山上?！狡吕杖丝衲А?，對了！其實應(yīng)該說是‘勒人狂魔們’。不過媒體在給那個案子取這么個恐怖的名字時，大概還不作案兇手不止一個人。”

“伍德海芬那個女的呢？”我說。

“哦，對。他們怕她會是連續(xù)殺人案的第一個受害者，可是后來并沒有人繼續(xù)受害，所以大家也就放心了。他們還是很認(rèn)真地在辦這件案子，可是一點眉目都沒有。現(xiàn)在變成了一樁懸案，他們覺得唯一可能破案的方法，就是那些變態(tài)狂魔再次作案。他問我們有沒有遇到相關(guān)的案子，是嗎？”

“沒有。那女人的丈夫是干什么的，你有沒有注意？”

“她好像沒有結(jié)婚，是個老師，為什么？”

“她一個人住？”

“有差別嗎？”

“我很想看看那份檔案，喬。”

“你想?。磕悄銥槭裁床蛔嚾?12區(qū)叫他們拿給你看呢？”

“我看這行不通?！?/p>

“你覺得行不通？你是說這個城里還有不愿意違規(guī)幫助私家偵探的警察嗎？老天，我真是太震驚了?！?/p>

“我會很感激的?！?/p>

“打一兩個電話是一回事，”他說，“我不必明目張膽去破壞警察局的規(guī)矩，在皇后區(qū)上班的那個家伙也沒這么做。現(xiàn)在你要我泄露機密文件，那份檔案是不能離開他們辦公室的。”

“不必離開嘛。他只要花五分鐘傳真一下就好了?！?/p>

“整個檔案你都要？全部的刑事調(diào)查過程？檔案至少有二三十張紙?！?/p>

“警察局應(yīng)該付得起傳真費。”

“我不知道，”他說：“市長一直跟大家說紐約市快破產(chǎn)了。你到底為什么對這個案子這么感興趣？”

“我不能講。”

“老天爺！馬修，你打算單向交流？”

“事關(guān)機密?！?/p>

“媽的！這事兒是機密，可是警察局的檔案就是公開的，對不對？”他點了一根煙，開始咳嗽。然后說：“這件事應(yīng)該跟你某位朋友沒有關(guān)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