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博斯。剛才哪位呼我？”一聽到埃德加拿起電話，他就說開了。等埃德加把電話放下，他又說：“我等他幾分鐘吧。不過你告訴他一下，我正在和別人談話呢。什么事這么急？”

他還是背對沙發(fā)站著的，吳文平也還在繼續(xù)說話。博斯把身體稍稍向右轉(zhuǎn)了一點，歪著頭，裝著把電話聽筒湊到左耳朵上。從這個角度吳文平是看不見電話的。博斯把聽筒往下放到肚子的位置，用小刀起開聽筒蓋――這么干的時候他清了清嗓子――再拉出聽筒里的受話器。他用一只手把電池接到了竊聽器上――早上在威爾科克斯警局車隊等著領(lǐng)車的時候，他已經(jīng)練了好多遍。然后，他用指頭把竊聽器和電池塞進了電話聽筒的把手。他又把受話器放回原位，大聲咳嗽了幾下以掩飾動靜，同時“啪嗒”一下蓋上了聽筒蓋。

“好的。”博斯對著聽筒說，“行，你告訴他，我這邊的事一完就給他回電。謝謝，伙計?！?/p>

他把電話放回到桌上，同時把小刀收進上衣口袋。他回到沙發(fā)邊，看到埃莉諾正在筆記本上寫東西。寫完之后她看了博斯一眼。不需要任何提示，他已經(jīng)知道接下來的問話要改變方向了。

“吳先生，”她說，“你確定寄存柜里就這些東西嗎？”

“對，當(dāng)然。你怎么問我這么多？”

“吳先生，我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來美國時的情況。我們知道你以前當(dāng)過警官?！?/p>

“是，又怎么樣？這什么意思？”

“我們還知道別的事情――”

博斯插了進來，“我們知道，你在西貢當(dāng)警察的時候收入很高。吳先生，我們知道你有些工作拿的報酬是鉆石?！?/p>

“這什么意思，什么他說？”吳文平看著埃莉諾，用手指著博斯。他要拿語言障礙來打掩護了。越談到后面，他懂的英語好像就越少。

“他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彼卮鸬?，“吳大隊長，我們知道你從越南過來的時候身上帶著鉆石，還知道你把鉆石放在了銀行的寄存柜里。我們認為偷銀行保險庫的那幾個賊是沖著你的鉆石去的。”

聽了這番話他完全無動于衷。這些他可能早就想到了。他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說道：“不是這樣的。”

“吳先生，我們調(diào)到了你的檔案?！辈┧拐f，“你的情況我們?nèi)贾?。我們知道你以前在西貢，知道你干的事。我們知道你來美國時身上帶的東西?，F(xiàn)在你在做什么，這我不清楚，看樣子好像都是合法生意，不過這我們也不想去管。我們想要管的是那些偷銀行的人。他們就是因為你才去偷的銀行。他們把你這些商店，還有其它一切東西的擔(dān)保給偷走了。我們跟你說的這些情況，我覺得你都已經(jīng)自己想明白了，或者說曾經(jīng)考慮過。說不定你還想過，這件事背后的主使會不會是你的老伙計阮琛？他知道你手里有什么東西，也許還知道你把東西藏在什么地方。這么想確實挺有道理，但我們覺得不是。實話告訴你，我們覺得阮琛就是那幫賊的下一個目標(biāo)。”

吳文平石像般的臉上連一絲痕跡都沒露。

“吳先生，我們想找阮琛談?wù)??！辈┧拐f，“他在什么地方？”

吳文平低下頭，從面前的咖啡桌下看著地毯上長著三個頭的龍。他把雙手合在腿上，搖搖頭說：“阮琛是誰？”

埃莉諾狠狠地瞪了一眼博斯，想挽回博斯插嘴前她好不容易跟吳文平培養(yǎng)起來的友好氣氛。

“吳大隊長，我們根本不想對你采取什么行動。我們只是想提前制止第二件保險庫盜竊案。你能不能幫我們這個忙？”

吳文平?jīng)]有回答。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吳文平，我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處理這事的?！辈┧拐f，“說不定你已經(jīng)派了人出去，想找到這幾個我們也要抓的賊。這我不知道。但我現(xiàn)在跟你說，你已經(jīng)出局了。告訴我們?nèi)铊≡谀膬??！?/p>

“我不認識這個人?！?/p>

“我們是你唯一的希望。我們必須找到阮琛。偷走你東西的人又鉆進地道里去了。就是現(xiàn)在。這個周末我們要是找不到阮琛，你和他都會一無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