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她問道：“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回家嗎？”

距離百老匯燒烤餐廳半個街區(qū)，馬路對面有一個停車場。劉易斯和克拉克就在停車場的第二層。劉易斯下了車，蹲在護欄旁邊，從照相機里看著街對面。相機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胤旁谌羌苌?，接了個足有一英尺長的鏡頭，指向一百碼開外餐廳的前門。餐廳門口的上面有燈，代客停車的侍者旁邊也有燈，劉易斯覺得光線應該足夠了。他裝的是高速膠卷，但取景框里面有個紅點在不停地閃，看來還沒法拍。光線還是不夠。他決定還是要試試。他得拍一張手拉手的照片。

“你拍不下來的。”克拉克在他身后說，“這種光線可不行?！?/p>

“你讓我自己干自己的行不行？拍不到就拍不到唄。管它呢？”

“歐汶會管?！?/p>

“去他媽的歐汶。他說了，要多弄點東西。會給他弄的。我就是在按他的指示辦。”

“我們應該到下面那家熟食店的邊上去，離他們近一點――”

克拉克突然閉上了嘴。他聽到了腳步聲，馬上轉過身來。劉易斯還盯著照相機，等著拍那張餐廳門口的照片。腳步聲走近了，是一個身穿藍色制服的警衛(wèi)。

“能問一下嗎？你們倆在這兒干嘛？”警衛(wèi)問道。

克拉克沖著他一亮警徽，說：“我們在執(zhí)行公務?！?/p>

警衛(wèi)是個年輕的黑人。他走上一步，看著克拉克的警徽和身份卡，伸出手想扶住警徽看清楚?？死嗣偷匕丫胀弦慌e。

“別碰它，伙計。我可不許別人碰我的警徽?！?/p>

“你這是洛杉磯警察局的警徽。你和圣莫尼卡縣的警察局通氣了嗎？他們知道你倆在這兒執(zhí)行公務嗎？”

“他們知不知道關我們鳥事？你別在這煩我們?！?/p>

克拉克背過了身子。警衛(wèi)站著沒動?？死擞洲D了回來，說：“伙計，你想干嘛？”

“這個停車場歸我管，克拉克探員。我想呆在哪兒都行?！?/p>

“你快他媽的滾蛋。我要――”

克拉克聽到了相機的快門“咔噠”一響，然后就是自動上卷的聲音。他轉向劉易斯，看到他站了起來，滿面笑容。

“我拍到了。是他倆手拉手的照片?！眲⒁姿蛊鹕淼臅r候說，“他們要走了。咱們快跟上?！?/p>

劉易斯把可伸縮的三角架收了起來，迅速坐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他們今天開的是輛灰色隨想曲型號的車，把以前的黑色車換了。

“伙計，回見?！笨死藳_著警衛(wèi)說。他坐上了駕駛座。

車子猛地倒了出來，逼得警衛(wèi)跳到了旁邊?？死顺＼噲龆拥男逼鲁隹陂_去，一面笑嘻嘻地看了看后視鏡。他看見警衛(wèi)對著步話機說了幾句話。

“愛怎么說就怎么說，老伙計?！笨死苏f。

內部調查科的車子開到了出口處的收費亭。克拉克把停車票根和兩塊錢遞給了坐在里面的人。他接過東西，卻沒把出口處那根黑白相間的鐵管升起來。

“本森讓我先別放你們出去?！笔召M亭里的人說。

“什么？誰他媽是本森？”

“他是警衛(wèi)。他說讓你們先等一下。”

就在這時，內部調查科的兩位探員看到博斯和威什的車從停車場旁邊開過，朝第四街駛去。他們要跟丟了。克拉克把警徽舉給收費員看。

“我們在執(zhí)行公務。把這個鳥門打開。趕快！”

“他馬上就過來了。我得照他說的辦。要不然我的飯碗可就沒了。”

“你個笨蛋！趕快開門，要不然我們就把你的飯碗砸了?！?/p>

他用腳踩下油門，提高了引擎的轉速，表示他真準備開車沖過去。

“你以為我們放根鐵管在門口是干什么用的？是鐵管，不是一撞就碎的木頭片。你撞好了。你的擋風玻璃肯定在鐵管上撞得稀爛。你想怎么干都行，不過他可馬上就過來了?！?/p>

克拉克在后視鏡里看到警衛(wèi)從二層的斜坡上走了下來。他的臉給氣得紅里透黑。劉易斯抓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