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一間滿是灰塵的空屋里，悄聲交談著。這是間老式客廳，一臺破舊不堪的維多利亞壁爐無言地講述著整座房子的興衰史。菲奧雷利幾乎快氣瘋了，但他也只能干生氣罷了。他那胖乎乎的黑臉已變成了藍灰色。他飛起一腳，將一塊燒焦了的木塊踢到了屋子的另一端。韋利的神情顯得比平時更加陰郁。與其他人相比，警官以一種更為冷靜的心態(tài)接受了突襲失敗的現(xiàn)實。他吸了撮鼻煙，然后派一名偵探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能否找一位房管員回來。

埃勒里一直保持著沉默。

偵探出去沒多久就帶回了一名強壯的黑人。

“這屋子歸你看管 ”警官突兀地問道。

黑人摘下退了色的圓頂禮帽，蹭了蹭腳。

“是的，先生。”

“你是看門人還是房管員 ”

“怎么說都行，先生。我負責(zé)看管這附近的許多房子。如果有人租房，我就替房主把房租出去?！?/p>

“明白了。昨天這房子有人住嗎 ”

黑人使勁點了點頭?！坝?，先生!大約四五天前，來了一個人，說要租整幢樓，經(jīng)紀(jì)人領(lǐng)他來時就是這么說的。我親眼看見他付了經(jīng)紀(jì)人一個月的房租，都是現(xiàn)金?！?/p>

“房客長得什么樣 ”

“個頭偏矮，蓄著長長的黑胡子，先生?！?/p>

“他什么時候搬來的 ”

“是第二天吧――星期天，肯定沒錯。一輛搬運車還拉了些家具來?！?/p>

“車上有搬運公司的名字嗎 ”

“沒有，先生。是那種敞篷卡車，車身周圍都遮著黑色油布。卡車上真的沒有名字?！?/p>

“這幾天你常見到那個黑胡子男人嗎 ”

黑人搔了搔他那頭短粗濃密的鬈發(fā)。“不常見，先生。直到昨天早上，我才又看到他?！?/p>

“怎么回事 ”

“昨天早上他又搬走了，先生。他從未對我說過要搬走，但昨天早上十一點左右，那輛卡車開到了門口，兩名司機進了屋。不一會兒，他們就開始往車上搬家具。時間不長――沒多少家具。接著我就看到那個老板模樣的人從屋里走了出來。他和司機說了幾句話，然后就掉頭走了?？ㄜ囯S后也開走了。對了，先生，那個老板模樣的人臨走前把經(jīng)紀(jì)人給他的鑰匙扔在了門廊上，確實是這樣的，先生?！?/p>

警官低聲吩咐了韋利幾句，又轉(zhuǎn)向黑人。

“這四天里，你見過有人進這房子嗎 ”警官問道，“特別是在周二下午――也就是昨天 ”

“噢，是的，先生，就是在昨天。我老婆一般整天都在外面呆著。昨晚她對我說，昨天下午一群白人聚到了這幢空房的門前，當(dāng)他們看到房門鎖著時，似乎覺得很奇怪。噢，大概有十幾個人，他們很快就都走了。”

“行了?！本俾掏痰卣f，“把你的姓名、地址及雇你的房地產(chǎn)公司的名字告訴那邊的那位先生。記住，不許向任何人提起這事!”

黑人僵挺著身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向緝毒小組的偵探匯報了有關(guān)情況。隨后，他便踢踏踢踏地急急逃了出去。

“事情已經(jīng)很清楚了?！笨蚓賹f利、菲奧雷利、埃勒里和克魯泰說，這幾個人正聚在一起。“他們肯定是聽到風(fēng)聲，逃走了。有什么事讓他們起了疑心，不得不撤出去――甚至顧不上把毒品發(fā)給客戶們。今天這城里肯定有許多要死要活的癮君子?！?/p>

菲奧雷利做了個表示厭惡的手勢?！霸蹅兂钒?，”他咆哮道，“這伙惡棍簡直就是我的克星?！?/p>

“你的運氣可真不好?！笨唆斕┱f，“他們的動作一定很快?！?/p>

“如果可能的話，我倒想查查那輛車，”韋利說，“想幫忙嗎，克魯泰 ”他嘲笑道。

“喂，算了吧?！笨唆斕┬钠綒夂偷卮鸬馈?/p>

“別吵了，”警官嘆了口氣。“你可以試試，托馬斯。但我覺得，這可能是販毒集團的私車。而且我們已經(jīng)打草驚蛇，一時半會兒恐怕再難找到他們的行蹤。對吧，埃勒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