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本僖贿叺驼Z著,一邊興奮地伸手去掏他的鼻煙盒。
“書擋,”埃勒里迅速地接著說,“在這起案子中本是無足輕重的,但它浸透血跡后,意義可就不同了。自那以后,一系列事件就順理成章地發(fā)生了――換毛氈、觸摸到了書擋,然后再灑上指紋粉,抹掉接觸時必然留下的指紋……
“不過,我推斷,血浸毛氈只是一個偶然事故。它無辜地在玻璃桌面上,血是怎么流到那兒的呢 有兩個可能:第一,書擋可能被當成了武器。但這站不住腳,因為從傷口的性質看,是槍傷,而且尸體上也沒留下重擊痕跡,如果用書擋這種大頭棒似的東西當武器,應該會留下痕跡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血在無意中浸透了書擋。這是怎么發(fā)生的呢
“很簡單。書擋就擱在玻璃桌面上。如果血浸透了書擋底部,并在那兒留下了難以抹煞的痕跡,那么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血蔓延過玻璃桌面,流到書擋下,浸透了毛氈。你應該明白這帶給我們什么啟示了吧。”
“弗倫奇夫人被擊中時,正坐在桌邊。”老先生陰郁地說道?!白訌椛湓谛呐K下面,她倒在椅子上,這時,又一發(fā)子彈射來擊中了心臟。在她倒下之前,血從第一個傷口中噴了出來;當她伏倒在桌子上時,血從第二個傷口中流了出來――浸透了毛氈?!?/p>
“說得太好了?!卑@绽镄Φ?,“你應該還記得吧,普勞蒂曾非??隙ǖ卣J為,心前區(qū)傷口更應該大量出血才對。事實可能就是這樣……現(xiàn)在,我們可以進一步再現(xiàn)案發(fā)經(jīng)過了。如果弗倫奇夫人是坐在桌后被擊中了心臟,那么,兇手一定是隔著桌子,站在她面前向她開槍的,兩人之間有幾英尺的距離,因為死者的衣服上并未沾上火藥末。也許我們可以從子彈進入體內(nèi)的角度估算出兇手的大致身高,但我對此不抱太大希望。因為我們無法確定子彈的軌跡,也就是說,我們不知道兇手開槍時距弗倫奇夫人有多遠,而一英寸的誤差都將極大地影響到我們對兇手身高的估算。你可以把這事交給你的火器專家肯尼思 諾爾斯,但我估計不會有什么太大收獲?!?/p>
“我也是這么看的。”警官嘆了口氣?!安还茉鯓?,能如此精確地理順案情已經(jīng)很令人滿意了。所有的環(huán)節(jié)都絲絲入扣,埃勒里――很不錯的推理。我會讓諾爾斯馬上開始工作的。還有別的想法嗎,兒子 ”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埃勒里一直保持著沉默。兩人拐入了西八十九街。再往前走半個街區(qū),就是他們住的那幢褐色沙石老屋了。兩人加快了步伐。
“出于這樣或那樣的原因,爸,有一大堆問題我尚未深究?!卑@绽镄牟辉谘傻卣f,“各種跡象全都一覽無余地展示在我們眼前,但必須對它們進行智慧的組合。在眾多的辦案人員中,唯有你可能還具有將它們結合在一起的頭腦,其他人……但種種煩憂卻使你變得異乎尋常的遲鈍?!彼⑽⒁恍?。這時,他們已來到了褐色沙石大樓的臺階前。
“爸,”他說著,邁上了第一級臺階?!霸谶@個案子的調(diào)查過程中,有一個方面我真的是毫無頭緒,就是――”他拍了拍胳膊下夾著的包裹?!拔覐母惼孓k公桌上帶出來的五本書。如果認為它們可能和謀殺有關……這個想法似乎很可笑,但是――我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如果我們能查出其中的奧秘,肯定能弄清許多問題?!?/p>
“你已經(jīng)有些走火入魔了?!本僖贿叴舐曊f著,一邊氣喘吁吁地爬著樓梯。
“不管怎樣,”埃勒里說著,將鑰匙插進了老式雕花大門的鎖眼里?!敖裢砦业煤煤醚芯恳幌逻@幾本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