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當然。”她默默地想了一會兒,“你想在格倫的生命里找出一個有理由殺他的人?!?/p>
“這是一種可能性。還有一種可能性是他被另一個陌生人所殺,但兇手并不是喬治?薩德斯基。十一大道上的晚上跟白天截然不同。白天他們賣汽車、修剎車,晚上剛在那里賣毒品和進行性交易。那類的交易使得滿街都是有問題的人物,其中一個可能撞上了格倫。”
“也可能是他認得的人?!?/p>
“不錯,是有這種可能。我在四月第一次遇見格倫,之后又在附近碰到他幾次,但我真的跟他不很熟?!?/p>
“我也是。”
“哦?”
“我告訴你我那時意亂情迷,這不是夸大其詞,我們在他的辦公室遇到的,我記得我們一起聚會的那個晚上我曾經(jīng)提起過。”
“不錯,我記得?!?/p>
“他真是費了一番心思,我從來沒有這樣被人追求過。他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每天都跟他說話。如果我們沒有一起出去,他就會打電話給我。我以前也有過男朋友,有男人對我感興趣,但從來沒有像這樣的。
“但同時他并沒有急著跟我做愛。我們約會了一個月之后才上床。在那段時間我們每個星期至少見三四次面。當然,因為艾滋病及其他的緣故,一般人不再約會幾次就上床,但別人都等一個月嗎?”
“我不知道?!?/p>
“我說不定會放在心上,但我有種感覺,他完全掌握了局勢,而且他知道他在做什么。我老是有這種感覺。一天晚上我們在他家附近吃飯?!銜粝聛?。’他說,所以我想,好吧,好極了。我們就上了床。兩天之后他向我求婚?!覀兘Y(jié)婚?!f。好吧,好極了。”
“非常浪漫。”
“老天,是的。我怎么能夠不愛他?就算我不愛他,說真的,我想我還是會嫁給他。他聰明,他有錢,他英俊,而且他對我癡迷。如果我嫁給他,我可以生孩子,我可以不再掙扎著賺錢,我可以全心全意在我想要做的藝術(shù)上。不再有麥迪遜大道,不再坐地鐵滿城亂趕,我不再需要向那些對我身材比對我作品更感興趣的藝術(shù)指導展示我的書,我遇見唯一例外的是那種本來就對女人沒興趣的人。如果早幾年我遇見像格倫這樣能控制一切的男人,我一定會嚇個半死,但我受夠了一個人應付一切,這是一個生存不易的地方。”
“這是真的。”
“我已經(jīng)準備好讓其他人來掌舵了。而且我從來不覺得他在指使我。就拿我們的蜜月來說,他選好地方,做好所有的安排。但他選了他知道我會喜歡的地方。再說這間公寓,他知道我喜歡這個區(qū)域,而且他知道我愛住在高高的半空中,整個城盡收眼底。
“這間公寓也準備好了。他已經(jīng)裝修過。他說,任何我不要的東西都可以退回去。他不想帶我回到一個空蕩蕩的家,但他要確定都是我喜歡的,所以我可以換掉所有我看不順眼的東西。有個地毯我不喜歡,我們就退回給愛因斯坦穆吉公司35,換成了那一條。原來的那條也沒什么不好,但我覺得他似乎希望我做點小改變。你了解我的意思嗎?”
“當然?!?/p>
“他是一個好丈夫,”她說,“周到體貼,當我失支孩子時,他一直支持我鼓勵我。那段時間我很難過,而且除了格倫之外,我沒有其他的親人。在紐約我沒有交到親密的朋友。剛來的時候我有幾個熟人,但等我搬到麥?遜大道后我們就失去了聯(lián)絡,我結(jié)婚搬到這里后,又失去了我麥迪遜大道的朋友。我就是這樣。我很友善,很容易跟人相處,但我無法跟人保持聯(lián)絡起來,無法跟人建立長久的友誼。
“換句話說,我有很長時間要獨處。格倫有時候晚上要加班,有時候他整個晚上,或周末都有公務會議。我去上課――所以我才認得埃萊娜――當然我也畫畫。我自己去看電影,星期三下午我則可能去看戲,永遠有這么多音樂會,卡內(nèi)基音樂廳及林肯中心就在旁邊,你總可以找到事做。何況我從來不在乎獨處。你還要一些咖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