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輪到我時,我說:“我叫馬修。謝謝你們的經(jīng)驗。我很喜歡聽。我想我今晚聽聽就好了?!?/p>
祈禱之后,我離開那里。我既沒去科布角,也沒去阿姆斯特朗酒吧。而是朝旅館方向走去,經(jīng)過旅館,再繞了半個街區(qū),來到第五十八大街的法雷爾酒吧。
這兒人不多。自動電唱機(jī)里放著歌星托尼 貝內(nèi)特的唱片。酒保我不認(rèn)識。
我看看吧臺后方,第一眼便看到了名為“早年時光”的波本酒。我點(diǎn)了一杯,不加冰塊。酒保給我倒了一杯,放在我面前的吧臺上。
我拿起酒杯,端詳著它。我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什么。
我一飲而盡。
7
沒什么大不了的。開始時我甚至都沒感到在喝酒,然后覺得有些頭暈,像是要嘔吐。
唔,我的身體系統(tǒng)不再適應(yīng)酒精。一個星期沒喝酒了。上次整整一個星期不喝酒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我記不起來了??赡苁鞘迥昵鞍伞R苍S是二十年,或更久。
我站在那兒,前臂搭在吧臺上,一只腳踩在身旁吧椅底部的橫檔上,努力判斷自己的感覺。我認(rèn)為,同幾分鐘前相比,現(xiàn)在不那么痛心了,而是有種古怪的失落感。但失落了什么呢?
“還要一杯?”
我本想點(diǎn)頭,但還是控制住自己,搖搖頭?!艾F(xiàn)在不要,”我說,“可以給我換些一角硬幣嗎?我得打幾個電話?!?/p>
他幫我把一元錢換成零錢,然后把公用電話的位置指給我。我把自己關(guān)在電話亭里,掏出筆記本和筆,開始打電話。我花了幾個硬幣來了解誰在負(fù)責(zé)達(dá)基嫩的案子,又花了兩三個硬幣找這個人。最后,我終于被轉(zhuǎn)接到城北分局的辦公室。我說想跟德金警探講話,一個聲音說道:“稍等,”然后,“喬,找你的?!逼讨?,另外一個聲音說:“我就是約瑟夫 德金①?!?/p>
我說:“德金,我叫斯卡德。我想知道你是否抓到達(dá)基嫩兇殺案的兇手了?”
“我沒聽清你的名字,”他說。
“我是馬修 斯卡德,我不是要從你那兒打探消息,而是要提供消息。如果你還沒抓到那個皮條客的話,我可以給你些線索?!?/p>
片刻停頓之后,他說:“我們還沒抓到任何人?!?/p>
“她有一個皮條客?!?/p>
“我們知道?!?/p>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瞧,斯卡德先生??”
“她的皮條客叫錢斯。那也許是名,也許是姓,或只是一個綽號。犯罪記錄里沒有他,至少沒有這個名字?!?/p>
“你是怎么知道犯罪記錄的?”
“我從前是警察。瞧,德金,我有很多信息要給你。我們談一會兒如何,你可以隨便提問?!?/p>
“好吧?!?/p>
我把自己所知道的關(guān)于錢斯的一切都告訴了他。我向他詳細(xì)描述錢斯的體貌特征和他的汽車,外加駕駛執(zhí)照的號碼。我說他至少控制了四個女孩,其中有位索尼婭 亨德里克斯女士,可能大家都叫她桑妮,我描述了她的長相?!靶瞧谖逋砩纤褲h德瑞克斯送到中央公園西街四百四十四號。她或許住在那兒,但也有可能是去參加為一個名叫基德 巴斯科姆的職業(yè)拳擊手舉行的慶功宴。錢斯對巴斯科姆很感興趣,也許那棟大樓里有人為他舉行慶祝會?!?/p>
他想要插話,但我不停地講下去。我說:“星期五晚上錢斯得知那個叫達(dá)基嫩的女孩想要終止他們的關(guān)系。星期六下午,他到她在東三十八道街的住處找她,告訴她他沒有異議。他讓她月底搬出這個公寓。那是他的公寓,是他租下公寓把她安置在這里的。”
“等一下,”德金說,我聽到沙沙的翻紙聲?!暗怯浀某凶馊耸谴骶S 戈德曼。達(dá)基嫩的電話也列在他的名下。”
“你查到戴維 戈德曼這個人了嗎?”
“還沒有?!?/p>
“我猜也查不到,也許戈德曼是錢斯雇來為他做掩護(hù)的律師或會計師。我只能告訴你這些,錢斯看上去根本不像會叫戴維 戈德曼這個名字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