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yè)家的力量改變了18世紀的歐洲:舊的社會階層開始瓦解,斯密的居住地愛丁堡是資本家的主要活動中心之一。成千上萬的工人都在尋找與自己父輩不同的工作,所以在當地大頭針廠工作的工人都不再是以前工人的兒子。事實上,新的行業(yè)已經在愛丁堡逐漸成熟起來,并產生出了一種全新的工作需求―做父輩們先前沒有做過的工作。因此,為了完成這些工作,雇傭者被迫違反傳統(tǒng)。與傳統(tǒng)的快速背離是令人興奮的,同時也讓人感到害怕。因為茁壯成長的新經濟對于很多人而言有些混亂:自由市場造成的這些混亂能帶來什么好處?如果沒人告訴人們該從事何種工作,那他們如何找到適合自己的職業(yè)?如果沒有核心權威人士,沒有傳統(tǒng)來決定誰從事什么職業(yè),那社會又如何知道需要多少數量的醫(yī)生、農民和機修工?
經濟學家喜歡講一個有關自由市場混亂的笑話,是一場發(fā)生在外科醫(yī)生、工程師和經濟學家之間的爭論。他們爭論誰的行業(yè)歷史最悠久,外科醫(yī)生認為自己的行業(yè)最悠久,因為上帝從亞當的身體中拿出一根肋骨創(chuàng)造夏娃時,很明顯需要一個外科醫(yī)生;工程師則斷言他的領域是最先出現的,因為上帝在造人之前先創(chuàng)造了世界,所以需要工程師將土地和海洋做出劃分;經濟學家則大膽指出:在上帝創(chuàng)造世界之前天地是什么狀況?混亂!那么你覺得誰又應該對這些混亂負責?
《國富論》的轟動,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斯密使用豐富的實例,詳細地解釋了為什么自由市場不會導致混亂。相反,僅僅拋棄傳統(tǒng)并讓自由市場按照供需法則來運轉,就可以使市場擁有合理數量的農民和機修工。他解釋了這樣一個為無形的手所引導的市場,是怎樣決定有多少人在大頭針工廠工作和將生產出多少個大頭針。他也闡明了,通過勞動分工,工廠如何用更少的員工來生產更多的大頭針,并使多出的那些勞動力去制造別的東西,從而增加國家的財富。每一個工人都“被一只無形的手引導,來推動實現一個不是其本意的目標”,斯密總結道:這個目標會給人帶來安定和幸福。
至少從19世紀70年代開始,在這段被稱為經濟學新古典主義革命的時期中,亞當?斯密的理論支配著經濟學的思想。和斯密一樣,許多經濟學家相信自由市場創(chuàng)造的奇跡,而且當時的許多經濟學理論都是基于這樣一個觀點:在無形之手的引導下,人們從自利角度出發(fā)做出理性決定,從而為自己帶來幸福和安定。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斯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