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動人、最溫柔的女人!”他說。
“你說什么?”
“尼爾太太?!蓖斜纫贿吔忉屢贿吷焓忠恢浮?/p>
“?。 眻?zhí)法者扭過頭,瞥了一眼這位女神的房子。
“她與眾不同,”托比說,“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比得上她。高貴、純潔、溫柔 ”他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伊芙甚至能夠感覺到他所做出的努力?!叭绻也荒苓M去,”他用通紅的眼睛看著鐵門,又用法語補充說,“我想給她打電話,沒有問題吧?”
“先生,我得到的命令當中并不包括電話,”執(zhí)法者稍稍停頓一下,“是的,你可以打電話。放心,沒必要這么慌張!”
又是電話。
伊芙祈禱著,希望那個警員趕緊走開,不要站在門口向她的花園張望。在托比·羅斯打電話的時候,她必須趕到電話機旁邊。她從未意識到托比會把她如此理想化。如果托比當著她的面說這些動聽的蠢話,她可能會給他一個耳光??墒峭斜鹊谋戆子肿屗悬c心酸 一種從未有過的、古怪的、心酸的感覺。一方面她焦急萬分,另一方面她的女性本能促使她再次發(fā)誓 不惜任何代價也不能讓托比知道今天晚上所發(fā)生的插曲;這種帶有自我犧牲精神的想法令她亢奮不已。
那個警員推開了鐵柵欄門,探頭朝里面張望了一下 伊芙屏住了呼吸好幾秒鐘 他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伊芙聽到他腳步的聲音穿過了街道。對面房子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伊芙低著頭,匆匆地跑向她自己家的房門。
她依稀覺得她的睡衣在隨風飄擺,她的腰帶又松開了。不過她并沒有在意。她現(xiàn)在離房門只有幾步的距離了。但是對她來說,那短短的距離就像是永無止境的、猶如遭受酷刑的逃逸 似乎她隨時都可能被人抓住,可能當場斃命。即使是轉動鑰匙的動作也變得異常漫長,鎖眼似乎故意要躲開她,鑰匙上面的凹槽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卻始終不肯轉動。
終于,她進入了自己的房子,被溫暖而可愛的黑暗所包圍。房門關閉的時候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音,讓她遠離了惡魔。她成功了,而且她認為 這是真的 沒有人看到她。伊芙的心怦怦亂跳,她再次感到了手上濕潤的血跡,她的腦袋似乎遲鈍了起來。她微微彎腰,試圖在黑暗中喘勻氣息,讓自己平靜下來,以便能理智地和托比說話。這時,電話鈴響了。
現(xiàn)在她用不著害怕了。她對自己說,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都恢復正常。當然了,她用不著擔心了。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恢復正常。她裹了裹睡衣,輕手輕腳地上樓去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