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以為我們只在乎銀子，那你就徹底錯了。”昆侖說完，往外走。

善愛掀開簾子進來，“答應(yīng)他吧，人家來趟不容易?！?/p>

“我不能拿駱駝命和人命換取他的高興。經(jīng)過五個月消耗，駱駝已經(jīng)疲憊不堪，急需調(diào)養(yǎng)。別說羅布泊，就是若羌也到不了！”昆侖轉(zhuǎn)向斯坦因，認真說：“沙塵暴天數(shù)越來越多，如果我答應(yīng)你，那就比小偷、強盜、騙子還丑惡，整個駝隊將全部覆沒。你知道，隊伍中除了男人，還有女人。有女人的地方就是家，我絕不能讓家園毀壞?！?/p>

斯坦因冷冷說：“家？這幫野女人和野男人有什么資格談家？只有淫亂！”

善愛睜大眼睛瞅著他，半天才回過神來，“大人，我高看你了?！?/p>

說完，他們出去。斯坦因努力想著萬全之策。迫不得已，就繞路到民豐縣城，讓知縣協(xié)助重組駝隊，一定要去樓蘭！想著，去找拉姆商量，他也激烈反對?！跋壬?，如果沙洲商駝都畏懼前途的話，再沒有駝隊能完成這個任務(wù)。”一向沉著冷靜的拉姆忽然變得充滿激情，“另外，我要提醒您，別動輒侮辱那些誠實善良的人。特別是女人，我很感激她們。你可能不清楚，修理測量儀器需要長而堅韌的頭發(fā)絲，在風(fēng)沙中工作，儀器常常出故障，如果沒有嬌嬌、善愛和其他女人，測量很難繼續(xù)。讓我感動的是，能夠有機會捐獻出自己的頭發(fā)絲給她們帶來那么大的歡樂。先生，雖然不懂佛教，但我相信，她們有佛教精神?！?/p>

“……難道，我真的要面對古城張開的雙臂時，只是匆匆一瞥就離開？”

“根據(jù)我的計算，深藏在沙漠中的樓蘭距離任何一個綠洲都比較遠，很難到達。你不能拿整個駝隊的生命和幾十箱古代文物去冒險。我不同意那樣做。上次，在尼雅古城，我非常慶幸你聽從善愛的話，不然，肆虐的狂風(fēng)將毀壞一切，那樣，考察隊幾月來的辛苦就化為烏有?！崩纺抗饩季迹Z氣堅定，“你和我的生命對大英帝國來說并不重要，但是，這次考察行動和考察所得意義卻非同凡響?！?/p>

“唉！……”斯坦因長嘆一聲。

只能如此了。如果時間和人力允許，他真想對整個沙漠進行地毯式的篩選。

確實，前往樓蘭是一場更為嚴峻的探險。他戀戀不舍地遙望東北部的茫茫沙海，心里暗暗發(fā)誓：“此次一別，絕非永訣！”

經(jīng)過克里雅，得知賈船已經(jīng)和一位當(dāng)?shù)氐墓褘D愉快地生活著，他不打算回喀什。

賈船對這個半路撿到的婚姻非常滿意，為此戒掉大煙，氣色開始好轉(zhuǎn)。晚飯時，透露一個秘密：“當(dāng)初，獻給馬繼業(yè)和彼德羅夫斯基提供的神秘文書事實上是瓦爾特帶領(lǐng)他挖出來的，因為是晚上，我沒有記住地方?！?/p>

“你為什么要謊稱獨自挖掘的？”

“誰不想邀功請賞啊?！?/p>

斯坦因苦惱地望著遠處的連綿沙丘，沒說話。

隊伍回到和田。接著要做的事情就是請求潘鎮(zhèn)協(xié)助調(diào)查未知文字“古書”。真相基本清楚，造假者就是瓦爾特。他說明情況后，潘鎮(zhèn)即刻派人根據(jù)卡特提供的線索，謹慎行動，到策勒綠洲一個廢棄驛站逮捕了他。雖然找到了用于印刷神秘文字文書的雕版和沒來及賣出的手抄本贗品，鐵證如山，但瓦爾特一口咬定自己是這些偽造品的代理人，真正的造假者拉孜等人已經(jīng)逃往庫車、阿克蘇，還有一個死了。他痛惜自己太老實，留下做了替罪羊。斯坦因不厭其煩盤問，瓦爾特百般抵賴，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