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我們不知道這三方是誰，但他們自己清楚。這份合同是無名的，涉及非特指的假定可能性。如果一件事發(fā)生了，那么其他事也就會發(fā)生。如果沒發(fā)生，那么……”他又聳了聳肩。

我小心翼翼地大著膽子提出質疑。“但如果一份合同是無名的，其假定可能性是非特指的，又不可操作，那么怎么能算是合同呢?”

他骷髏似的臉上滿是得意與傲氣的笑。

“因為這份合同不僅僅是假定的而已，它還與農業(yè)有關?！?/p>

“噢，假定性還與農業(yè)有關?”

他得意地笑著，表明就是那么一回事。

“這怎么可能?合同要么與農業(yè)有關，要么是假定的，肯定是這樣吧?嗯，你不可能擁有一頭假定的奶牛，是吧?”

賈斯帕先生坐直了身子，把雙手平放在綠色臺面呢上，沉著臉，帶著些輕蔑的神色，就像律師正在看著他們最窮的客戶。

“那么請你回答我下面這個問題。”他說，“如果合同涉及的是人，但我們不把人稱為‘人’，而稱做‘奶?！敲催@個合同是假設的，還是跟農業(yè)有關?”

我還算聰明，不情愿地承認了他的觀點是對的。“那么我們到底在談論什么假設，比如，在這種情況下?”

“該假設是某個事件?！?/p>

“哪種事件?”

“非特指的?？赡苁撬劳觥！彼斐鲆桓菹鞯氖持笇χ?，不讓我再往死亡這個話題扯下去?！翱赡苁且粓龊闉?，或者是一樁婚姻，或者是上帝的干預，或人類自身的行為，也可能是另一方的守約或者不守約。合同上并未具體說明?！彼咸喜唤^地說著，沒有人能打斷他，至少我就不行?！拔覀冎赖氖?，如果那個事件發(fā)生了，某些農業(yè)條款就會生效，某些農業(yè)物資就會被買賣，某些農業(yè)權利就會被分配，同時也會給某些身份隱匿者帶來假定多少百分比的農業(yè)收益。但只有當那個事件發(fā)生時才會這樣?！?/p>

“但那家無名財團到底是怎么找上你的呢?”我打斷他道，“你一身本事，卻隱身在貝桑松，鋒芒不露……”

我無需再激他，他就繼續(xù)講了下去：“一年前，我在瓦朗斯賣了許多度假小別墅，所有權屬于分時享有的。我表現(xiàn)得棒極了，那筆買賣就是我職業(yè)生涯的最高峰。雖然小別墅沒建好，但交貨可不是我的責任。我的客戶是一家離岸房地產公司，在海峽群島注冊，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產了?！?/p>

如電光火閃一般，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這不就是讓布瑞克里勛爵登上佩內洛普那家報紙第一版的那樁丑聞嗎?肯定是的。我記得當時的標題就是“黃金國，空中樓閣而已”。

“這家公司又復業(yè)了?”我問道。

“我有幸親自給這家公司清算。它已不存在了?！?/p>

“但公司董事們還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