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瑪?shù)铝?戈達爾回來了。她沒有說一句話,走回她的座位,拿起筆開始學(xué)習(xí)。
吉爾榮護士長低語道:“戈達爾似乎過于平靜了,真是奇怪,想想看,人人都認(rèn)為她是法倫最好的朋友呢?!绷_爾芙護士長眼皮也不抬一下,冷冰冰地說:“她其實并不真的在乎法倫。戈達爾儲存的情感數(shù)量有限,我能想像得出她把她的感情全都花在了那個她決定要嫁的人身上,就是那個呆笨得出奇的人?!?/p>
“可是他長得很英俊。戈達爾能把他弄到手真是她的運氣。如果你要問我,這就是我的看法?!?/p>
但是吉爾榮護士長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她沒有繼續(xù)談下去。一分鐘后,她又氣憤憤地說:
“警察為什么不接著叫人呢?”
“他們會的?!绷_爾芙護士長又拿起一本練習(xí),用綠筆在上面隨意修改著,把它放到她身旁滿滿的一堆上?!八麄兇蠹s正在討論戈達爾為他們作的貢獻?!? “他們應(yīng)該先見我們,不管怎么說,我們是護士長。女總監(jiān)應(yīng)該向他們解釋過了。布魯姆費特為什么不在這兒?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她要得到和我們不同的待遇。”
羅爾芙護士長說:“太忙。很顯然病房里的兩個二年級的學(xué)生都得了流感。她叫一個雜工給達爾格里什送去了一些紙條,大約是提供她昨晚的行蹤信息。我遇見他拿了進來,他問我從蘇格蘭場來的先生在哪?!?/p>
吉爾榮護士長的聲音變得氣憤起來。
“話雖然不錯,不過她應(yīng)該在這里。上帝知道,我們也忙呀!布魯姆費特就住在南丁格爾大樓;她和任何人一樣都有機會殺死法倫。”
羅爾芙護士長平靜地說:“她的機會更多?!?/p>
“此話怎講,更多的機會?”
吉爾榮護士長的尖嗓子劃破了沉寂,一個雙胞胎抬起了頭。
“法倫在病房的最后十天里,她把法倫緊緊抓在手中?!?/p>
“可是說真的,你的意思難道是……?布魯姆費特不會!”
“千真萬確,”羅爾芙護士長冷冷地說:“所以為什么要做出愚蠢的不負(fù)責(zé)任的評論呢?”
只有紙張的沙沙聲和爐火的咝咝聲打破寧靜,護士長吉爾榮變得坐立不安起來。
“我想如果布魯姆費特再失去兩個得流感的學(xué)生,她就會逼著女總監(jiān)到這一批學(xué)生中抽人。我知道她已經(jīng)盯上了伯特雙胞胎?!?/p>
“那她會很不走運。這一批學(xué)生的學(xué)業(yè)已經(jīng)耽擱得夠可以了。畢竟這是她們畢業(yè)前最后一段時期。女總監(jiān)不會將它縮短的?!?/p>
“我不敢十分確定,記住,是布魯姆費特。女總監(jiān)通常從不對她說一個‘不’字。好玩的是,我真的聽見一個傳言,說是她們今年不打算一起度假了。一個藥劑師助理從女總監(jiān)的秘書那里聽來的消息說,女總監(jiān)打算一個人開車去愛爾蘭?!?/p>
我的天,羅爾芙護士長想,這里不是任何隱私都沒有了嗎?但是她什么都沒說,只是從坐在她身邊的那個躁動不安的人身旁移開了幾英寸。
正在此時掛在墻上的電話響了。吉爾榮護士長跳起來走過去接聽。她又回過身走向其它那一群人,她的臉上堆起了失望的皺紋。
“馬斯特森警官打來的電話。達爾格里什警長下面要見伯特雙胞胎。他已經(jīng)搬到這一層的會客室去了。”
伯特納雙胞胎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緊張不安的表示,她們關(guān)上書,向門邊走去。
4
半小時后,警官馬斯特森在煮咖啡。會客室有一個小型的廚房,一個大型的壁龕,里面安了一個洗滌槽和塑料貼面的小櫥。小櫥上安放了一臺雙頭煤氣灶。小櫥里的裝備已經(jīng)一律清除掉,只留下四個大酒杯,一罐糖、一罐茶葉、一聽餅干,一個大陶瓶和過濾器,有三包真空包裝的新近磨出來的咖啡。洗滌槽旁放著兩瓶牛奶,奶油皮清晰可辨。馬斯特森撬開一瓶牛奶,先是不放心地嗅了嗅,然后倒了一些在平底鍋里加熱。他把陶瓶在熱水龍頭那里沖暖和了,取下掛在洗滌槽旁的茶巾仔細(xì)地將其擦干,舀取了大量的咖啡,然后站在一旁等候壺里第一陣蒸汽冒出來。對這些安排他很滿意。如果警察要在南丁格爾大樓工作,那這個房間可說是和任何其它房間一樣的方便,舒適??Х仁且饬现獾念~外津貼,他從內(nèi)心里把它歸功于保羅?赫德遜。這位醫(yī)院的秘書給他留下了能干、富有想像力的印象。他的工作也不容易。這個可憐的家伙夾在那兩個老傻瓜,濟里和格魯特之間,還得忍受一個女總監(jiān)的專橫的刁難,他過的這種地獄般的生活也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