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過了很長時間才睜開眼睛,腦中一片空白。她漸漸地恢復了意識,發(fā)現(xiàn)自己側身躺在地上,幾英尺開外的地方躺著泰勒,看上去臉色慘白,就像是……死了。泰勒!
她向前移動著身子,覺得身上有上千根針在扎。疼痛使她完全清醒了。布里斯……布里斯走了。她一定是頭一暈,側身摔倒的,那是多久以前的事?現(xiàn)在――現(xiàn)
在幾點了?布里斯……布里斯走了,像是天上的一縷輕煙。她倒下去的時候,嘴里塞的東西掉了出來。泰勒死了。媽媽……邦妮叫了起來,聲音在周圍回蕩著。她正躺在機庫里那架飛機后
面冰涼的地面上。泰勒呻吟起來。
邦妮拖拽著和她綁在一起的椅子,痛苦地向他那邊移動了幾英尺。他這時睜開了充血的眼睛?!疤├眨彼龤獯跤醯卣f,“他們被人綁架了!杰克,還有我媽媽……那個人――他開著飛機帶他們離開了,假裝是你! ”
泰勒閉上了眼睛。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邦妮被他眼中那異樣的紅色嚇壞了。他嘴里塞著的東西在動,好像要說什么。她看見他的脖子上青筋暴現(xiàn)。
她朝他俯下身,張開嘴,像只耗子似的用牙齒去咬塞在他嘴里的東西,用力一扯,把它咬了下來。他的臉是冰涼的?!鞍钅?,”他的聲音幾乎聽不清楚,“解開繩子。”
有那么一刻,他們的呼吸吹到了對方的臉上,他們都凝視著對方。隨后,邦妮看向別處,泰勒轉(zhuǎn)過了身子。她輕輕抽泣了一聲,朝他那被綁著的、勒傷了的手腕埋下頭去。
幸好埃勒里和他的兩位同伴留下來了。埃勒里望望圍在停車場四周那數(shù)以千計的人,明智地提議等一下再走。于是,他、盧還有艾倫?克拉克便一起走進機場餐館去喝點兒咖啡,吃塊三明治。
外面的一陣騷動打斷了他們關于未來影片的討論。他們發(fā)現(xiàn)在一座機庫前聚集了不少官員、飛行員、機械師和警察,圍在他們中間的泰勒正焦急地搓著雙手。邦妮抱著雙臂也坐在那里,臉色比她的手帕還要白,兩眼直直地盯著眼前亂哄哄的眾人,卻仿佛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
“我父親在那架飛機上,”泰勒說道。他的腦后腫起了一個紫色的大包,顯得疲憊不堪,“奎因!感謝上帝這兒還有一張我認識的臉。還有盧!快告訴布徹,往里德島打電話。干點兒什么呀,無論你們誰!”
“先給里德島打電話沒什么意義,”埃勒里對盧說,“那家伙不會帶他們?nèi)ツ莾旱?。我懷疑是不是――”
“也帶走了媽媽,”邦妮簡短地說。一名女服務員想帶她離開這兒,但她搖了搖頭。埃勒里往問訊處打了個電話,然后把電話打到了托蘭德?斯圖爾特的莊園。過了好長時間才傳來一個男人帶著怒氣的干巴巴的聲音?!澳闶峭刑m德?斯圖爾特先生嗎? ”埃勒里覺得對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不,我是尤尼烏斯醫(yī)生。是誰找斯圖爾特先生?”
埃勒里向他說明發(fā)生了什么事,并詢問泰勒那架單翼飛機是否從赭石山附近飛過了。但是托蘭德·斯圖爾特的私人醫(yī)生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這附近一整天都沒有飛機經(jīng)過。不過有沒有可能是羅伊爾先生和斯圖爾特小姐以這種方式避開眾人?也許――這很正常――他們想度過一個絕對私人化的蜜月?!?/p>
“還要雇個人把泰勒·羅伊爾和邦妮?斯圖爾特綁起來并劫持飛機嗎?”埃勒里不客氣地反問道,“我不同意你的推測,醫(yī)生?!?/p>
“那么,一有消息就趕快告訴我,”尤尼烏斯醫(yī)生說,“斯圖爾特先生今天早上去獵兔子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p>
埃勒里謝過他,掛斷了電話,接著又往棕櫚泉打電話,但沒找到雅克?布徹,他便留了個口信;再往里德島打電話,山姆?維克斯不在――他似乎飛到什么地方去了,埃勒里摸不準他在哪里。
“這么說,羅伊爾先生的飛機沒在里德島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