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各年提供的資助總額如下:
國家受資助的債務
(單位:美元)62年間支付的總額
(單位:美元)利率
(單位:%)
英國4 600 000 00011 105 965 00033
比利時417 780 000727 830 50018
法國4 025 000 0006 847 674 10416
南斯拉夫62 850 00095 177 63510
意大利2 042 000 0002 407 677 50004
英國所應支付的總金額,包括利息在內(nèi),比其原來的債務超過了兩倍還不止,按近兩倍于同意由比利時、法國、南斯拉夫和意大利支付的利率進行清償(盡管與向波蘭、捷克斯洛伐克、羅馬尼亞、愛沙尼亞、芬蘭、立陶宛、拉脫維亞和匈牙利收取的33%的利率相同)。這就是作為首個打破歐洲的抵制、與美國政府簽署“單獨的和平協(xié)定”的國家而付出的代價——而所有這一切都是以維護債務清償?shù)纳袷バ缘拿x進行的,好像英國以及其他歐洲國家仍然還是世界上的債權國。這當然是經(jīng)濟意識形態(tài)沒有與國家的自我利益的演進保持一致的一個例子。外交關系委員會如此評論道:“這份協(xié)定作為戰(zhàn)爭債務政策的決定因素很可能比任何其他因素都更為重要。以它作為范例,使其他債務國受到了戰(zhàn)爭債務清償?shù)脑瓌t的約束;它讓美國的政策穿上了形式主義的外衣;它規(guī)定除了‘償還能力’以外不允許有任何其他的標準,從而為處理其他債務國開了個好頭?!奔词故沁@樣,“參議院里形成了反對以任何形式批準這份協(xié)議的力量。不是因為覺得它對債務國而言不堪重負;而是覺得它太過仁慈了”。《美國的外交關系》,第427頁以下。
梅隆先生顯然大喜過望。在《世界大戰(zhàn)外國債務委員會合并年度報告》中,他得出結論說:“我相信,我們?yōu)槊绹A得了除了使用武力以外所能獲得的最為有利的清償條件……他們(也即這些清償條件的批判者們)可以力主的唯一的另一種替代辦法,是美國通過開仗來收取債務。”另一名觀察人士牛頓·貝克(Newton Baker)稱美國收取債務的原則為“認為不至于導致支付國發(fā)生革命所可能收取的金額”。前引書,第434頁以下,引自《世界大戰(zhàn)外國債務委員會合并年度報告》,第597頁;亦可見上引書,第460頁。
外交關系委員會指出,戰(zhàn)爭債務的可能最壞的心理后果是,讓“誰打贏了這場戰(zhàn)爭”這個問題以及對這個問題含蓄地自以為是的回答得以繼續(xù)。“看來對有些盟國來說,在一推再推的最后結賬日,應該會出現(xiàn)全面的破產(chǎn)。這是許多觀察人士所預測的結果,這些人在戰(zhàn)前就直接宣稱:發(fā)動如在1914年襲向人類的這樣一場的世界大戰(zhàn)在經(jīng)濟上是不可能的。”前引書,第461頁,第406頁以下。
但是與私人債務人的情況不同,國家之間是不會有破產(chǎn)的。美國政府拒絕放松其對歐洲盟國的無法維系的要求。1929年,一名觀察人士談道:“我今天見到的一個美國銀行家持有這樣一個極端的觀點,即最終歐洲為了拒付其債務會向美國宣戰(zhàn)?!碑敃r有人問道:“我們是否能完全肯定德國會繼續(xù)合作,有助于并實行和平與和解的政策,而且永遠放棄其軍國主義和反動的政策?”他認為,隨著停止支付其賠款的壓力的不斷增加,德國右翼的獲勝迫在眉睫。“這并不意味著德國馬上回到擴軍備戰(zhàn),這并不意味著戰(zhàn)爭的立即爆發(fā);但這意味著目前德國在構建世界和平中開展建設性合作這一政策的逆轉。”德沃奧(Deverall)先生對RH布朗德(RHBrand)的文章《戰(zhàn)爭賠款問題》的評論,前引書,第226頁,以及貝克教授的評論,第221頁以下。
國際的政府金融所施加的重負因而為未來的戰(zhàn)爭提供了土壤,正如列寧預見到私人資本及其日益集中肯定會導致這樣的結局一樣。事實上,對于許多觀察人士而言,和平的希望看來在于將國際債權和投資歸還到私人的手中。外交關系委員會寫道:“在1927年末,在歐洲的希望是美國會將政府間關系從政治層面移植到更為廣泛的領域,由此參加一項重新調(diào)整債務和戰(zhàn)爭賠款的安排,而在這個更為廣泛的領域內(nèi),這些債務和戰(zhàn)爭賠款將由私人投資者在國際金融的世界市場上加以吸收。這個觀點在美國正在贏得市場,但負責任的意見的思路雖然認識到將債務和戰(zhàn)爭賠款從國際政治中拿走是明智的,但卻對歐洲提議召開一次會議反應冷淡。持有這種意見的人覺得,這樣的會議會攪亂被視為是神圣而不可褻瀆的債務和賠款清償?!痹撐瘑T會推測,德國可能會向盟國交付可轉讓證券,而盟國則隨后在市場上出售這些證券獲得現(xiàn)金,并要求美國財政部以這些收益進行一勞永逸的現(xiàn)金清償。政府間債權由此將以私人部門為這些可轉讓證券提供融資和轉移它們的能力為限。加拉德·溫斯頓(Garrard Winston)在一次芝加哥大學圓桌會議上提出:“戰(zhàn)爭債務國完全可以向美國財政部提出以現(xiàn)金貼現(xiàn)的方式取消將來各期的債務清償。在合理的當前利率水平下,貼現(xiàn)會將償還期以后各年的償還金額降至完全可以還得起的程度,而對現(xiàn)在尚未出生的幾代人造成持續(xù)負擔的威脅就會結束?!薄睹绹耐饨魂P系》,第462頁以下。此外,美國的投資者很可能會是盟國發(fā)行的債券的主要購買者,正如1871—1872年的普法戰(zhàn)爭后德國人購買了大量的戰(zhàn)爭賠款債券以及英國人在1816—1817年做了同樣的事情一樣。當然,這會擠占私人企業(yè)出于生產(chǎn)性目的而進行的借款,但如果不解決政府間債務償付這個問題,商業(yè)實現(xiàn)持續(xù)的擴張看起來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