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底碰上什么見鬼的事情了？”巡官嘟噥著，暫時忘記了自己的惡人角色，開始分析這個驚人的最新情況，“費希爾說是十九……喂，你！”他對著發(fā)言人的耳朵吼，“你們一直都是十七個人嗎？”

恩代爾東卡先生只能點頭，雖然他勇敢地咽了幾口口水。“喂，侍者！”薩姆又對餐廳對面的領(lǐng)班大聲吼。正在研究菜單的領(lǐng)班抬起腦袋，有些驚訝?！澳悖^來！”領(lǐng)班挺了挺身子，不以為然地打量巡官，然后慢慢地踱步過來，好像生氣的步兵?！笆裁词?？”他用悅耳的嘶啞的聲音說。

“仔細看看這群人?！薄I(lǐng)班優(yōu)雅地晃了一下，依言行事，神態(tài)中帶著些厭煩——“這是所有的人嗎？”

“是的，先生。”

“說美國話！”巡官大不以為然，“十七個，對嗎？”

“先生，十七是正確的數(shù)字?！?/p>

“他們住進來時就是十七個人嗎？”

“哈?！鳖I(lǐng)班揚了揚光溜的眉毛，“一個兵團。我想我應(yīng)該找經(jīng)理來。 ”

“回答我的問題，你這白癡！”

“十七個?！鳖I(lǐng)班語氣堅決，回頭看看餐桌旁發(fā)抖的女士們和男士們，餐桌上的食物似乎不像剛才那么誘人了，“女士們，別慌亂。我保證這是芝麻小事，沒什么，一定是個誤會?！?/p>

女士們和先生們都謹慎地松了一口氣。他像個厭煩的牧羊人，覺得身負重任，勇敢而尊貴地看著巡官?！跋壬埬汩L話短說。這真是非常失禮。我們不能讓客人——”

“聽清楚了，法國佬！”薩姆被怒氣沖昏了頭，吼叫著，抓住領(lǐng)班熨得平整無痕的翻領(lǐng)，“這些人在這里住了多久？”

領(lǐng)班的身體輕輕扭了一下，然后被嚇得不敢動了。在場的女士臉色發(fā)白，男士都緊張地站起來，彼此喃喃低語，連佩辛斯活潑的小臉也抽搐了好一陣。

“從——從星期五開始?！鳖I(lǐng)班喘著氣說。

“這還差不多。”巡官咬著牙，放開抓皺的翻領(lǐng)，“你，滾！”

領(lǐng)班落荒而逃。

“好，現(xiàn)在我們好好談一談?！彼_姆繼續(xù)說，一屁股坐在發(fā)言人空出的椅子上，“佩蒂，坐下來，這看起來要花上整天的工夫。天啊，慢吞吞的。你，昨天下午你的人上巴士前，有沒有清點人數(shù)？”

發(fā)言人知道難逃劫數(shù)，匆忙地說：“沒有，先生，我沒有。真抱歉——你知道，我們沒想到——我不懂——”

“好吧，好吧?！毖补俚恼Z氣溫和些了，“我不會吃了你們。我只想打聽一些消息。我告訴你們我想知道些什么。你們說你們這群人共有十七人。你們離開波漢克斯時——或隨便從哪里來——共有十七人；抵達紐約時，共有十七人；住進這個垃圾堆時，共有十七人；坐車逛城時也是十七人。到目前為止都沒錯，對嗎？”

大家一致點頭同意，動作飛快。

“一直到昨天中午為止都沒錯?！彼_姆想了想，說，“你們租了巴士帶你們?nèi)ビ斡[。你們?nèi)チ怂氖慕趾桶倮蠀R的里沃利巴士總站，上了車。在去總站的路上是不是也是十七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