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紀(jì)大了，所以沒那么靈巧了?！崩捉忉屨f，“弄出聲音吵了別

人，這不像是你。”“我從來沒有弄出聲音過。”“今天卻失手了。”“今天也沒有。我剛到這里。”“什么時候到的？”“不知道，幾分鐘之前吧。十五到二十分鐘。雷，你確定沒走錯房

間嗎？”“我們捉到一個賊了，不是嗎？”“那倒是?！蔽页姓J(rèn)道，“但是，報案的人說得很清楚嗎？三一一

房？ ”“沒說房號，只說公寓右前方，那不就是這一間嗎？”“很多人是分不清楚左右的。”

他看著我。羅倫還在玩警棍，不斷擊打他的手掌，然后想用一個瀟灑的動作掛回腰際。他的警棍上有個鉤環(huán)，可以掛到皮帶上。但鉤環(huán)太長了，羅倫不留神把警棍掉在了中國地毯上，還彈了一下。羅倫連忙去撿警棍，雷轉(zhuǎn)頭看了一下，眉頭緊皺。

“這比我整個晚上弄出來的聲音都要大得多?！蔽艺f?！拔?，伯尼——”“他們會不會是說樓上的房間？也許報案的女人是英國人，英國人

對樓層的說法跟美國不一樣。他們管一樓叫底樓，所謂的三樓可能是從底樓往上數(shù)三層，應(yīng)該是我們的四樓，而且——”“哦——”我看著羅倫，接著把目光轉(zhuǎn)向雷?！澳闶窃趺戳?？瘋啦？要我宣讀你的權(quán)利，然后才會覺得你是在犯罪現(xiàn)場被逮到的現(xiàn)行犯嗎？你在想什么呢？伯尼——”

“我剛剛到這里，而且沒有弄出任何聲音?！薄澳蔷退愀舯诘呢堊驳沽思茏由系臇|西，吵了別人，不過我們運氣好，歪打正著抓到了你。這里不就只有你和我們嗎？”“對?！蔽倚α耍飵е钌畹陌脨?，“你的運氣真好。好了，我

今天晚上收獲不錯?！薄笆菃?？”“很不錯?！薄坝幸馑?。”雷說?！澳愕蔫€匙是從門房那里拿的？”“是啊，他放我們上來的。我們跟他說他應(yīng)該謹(jǐn)守崗位。”“所以除了你們倆，沒人知道我在這里？”

他們倆對看了一眼。這兩人對比強(qiáng)烈，雷衣著邋遢，年輕的羅倫制服筆挺，熨燙整齊?！暗侥壳盀橹故沁@樣?！薄斑@是個不錯的業(yè)績。我跟羅倫最近想搞點成績，說不定升遷

有望。 ”“算了吧——”我說。“不可能嗎？”“別胡扯了。你們又不是事先計劃好的，只不過有人覺得有點聲

音，你們便上來看看。誰會為了這種案子，把勛章別在你們身上？ ”“這話說得透徹?！崩渍f，“你怎么想，羅倫？”“這個嘛——”羅倫又開始玩警棍，他的牙齒輕輕咬住下嘴唇，若

有所思。警棍上滿是刮痕，陳舊不堪，和他那一身鮮亮的衣著很不協(xié)調(diào)。我覺得這棍子一定常常掉在地上，才會磨損成那個樣子，和地上的中國地毯一樣。

“你有多少收獲，伯尼？”

討價還價是沒用的。我剛賺了一大筆，一千美元，而且全都在身上。褲子左后口袋里的十張一百美元鈔票，是今晚行動的預(yù)付款。如果把錢給我的警察朋友，那就是不賺不賠，最多就是白花了出租車費和兩個小時而已。倒霉的是我那位眼神閃爍的朋友，一千美元算是打水漂了。

“一千美元?！蔽艺f。

我盯著雷?基希曼的臉。他想要再多一點，但好像相信我已經(jīng)和盤托出了。更何況事實就是事實，這筆錢只要分成兩份，無論如何也是很不錯的外快了。

“是很不錯?！彼姓J(rèn)道，“在你身上嗎？”我把錢掏出來交給他。他把錢攤成扇形，用眼睛點了點，盡量不做得太明顯?！澳銢]拿這里的東西吧？伯尼，如果我們回報說這里沒人，然后屋主又報案說有東西不見了，我們就會很難堪?！?/p>

我聳了聳肩?！澳憧梢哉f在你們趕到之前，我就已經(jīng)不見了。”我說，“不過不用那么麻煩，雷，我沒找到什么可偷的。我剛到這里，除了這張桌子什么也沒碰過?！?/p>

“我們可以搜他啊?！绷_倫建議道。我和雷都瞪了他一眼，目光冷峻，他的臉一下子紅了?！斑@只是一種可能性嘛?！彼f。

我問他是什么星座的。“處女座。”他說。“應(yīng)該和金牛座相處得不錯啊?！薄皟蓚€都是土象星座，”他說，“都很穩(wěn)定。”“應(yīng)該是這樣。”“你對星座也有興趣？”

“一般而已。”“談起星座，我想我們應(yīng)該可以聊很久，雷是射手座的?！薄芭?，好了。”雷又看了一眼鈔票，微微聳了聳肩，很快地把鈔票

折好，替它們在口袋里找到一個舒適的家。羅倫瞧著他，眼神不無疑惑，他知道他也會有一份，但總是——

雷開始咬指甲了?！澳闶菑哪睦锘爝M(jìn)來的？逃生梯？”“前門?！薄皬那伴T大搖大擺地進(jìn)來？這些門房還真能干?！薄斑@幢公寓很大?！薄耙矝]有那么大吧。你看看這里，東城的人用的東西就這么漂

亮，還有衣服。我住在西區(qū)，就只穿牛仔褲。我想你還提著手提

箱吧？ ”“沒有。”我指了指我的購物袋，“就那個！”“比手提箱還好。你就拿著購物袋再從前門出去吧。等一等，”他

的眉頭皺起來了，“我們先走，我更喜歡這樣，否則很難解釋為什么我們倆在這里折騰了那么久，啰里啰唆的。不過，你別在我們走了之后又偷雞摸狗。”

“這里有什么好拿的？”我說。“我要你親口承諾。”

我強(qiáng)忍笑意，嚴(yán)肅地說：“我保證?！薄澳氵^三分鐘再走，不要再回頭，也別在附近閑晃，伯尼。”“不會的。”“那好?！崩渍f著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但是羅倫?克萊默卻說他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