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案同時主張,兩黨中央應“各派出同數(shù)之代表組織混合委員會作為經常接洽與討論之機關”,并在忠實執(zhí)行此協(xié)定的同時,“雙方均保持其政治上與組織上之獨立性”。同上。
與前此中共中央歷次所提的談判條件相比,《草案》的讓步是顯而易見的。它不僅直截了當?shù)爻姓J國民黨在全國軍事指揮機關中占據(jù)主要領導地位,而且接受了國民黨關于紅軍改編和蘇維埃改制的要求。其作為談判條件所堅持者,不過是要求先行召集抗日救國代表大會或國防會議??紤]到蔣介石前此條件的核心就在于紅軍改編、蘇維埃改制,以南京政府為中央政府,不難看出,國共兩黨的談判條件又有相當接近了。
事實上,這個時候,國民黨內上層人物中主張恢復孫中山“聯(lián)俄聯(lián)共扶助工農三大政策”,統(tǒng)一抗日的傾向也進一步突顯。宋慶齡、何香凝等于10月下旬正式提出建議書,征求附議簽名,得到了孫科、馮玉祥等國民黨重要領導人的積極響應。而蔣介石也明白告訴馮玉祥,對于同中共的關系,他已考慮很久。在他看來問題主要有三點:(一)“人的問題,這好解決,從前大家在一桌子吃飯,一屋子開會,現(xiàn)在變成對打的冤家”,“如妥協(xié)成功,仍在一起對外,并無不可”;(二)黨的問題,“這好辦,待我們實行憲政時,各黨派都可參政,共黨當然不能例外”;(三)軍隊問題,“這是最不易解決的問題,誰敢去領導他們的軍隊呢?何況現(xiàn)在他們不答應改編,我想還是送他們到外蒙古去吧!”但他同時也還希望馮玉祥和其他人能夠想到辦法,使紅軍“能夠服從統(tǒng)一與服從領導”。由此也不難看出,如果關鍵的軍隊問題能夠順利解決,服從其指揮,在蔣介石方面,其他方面的問題也不是不能讓步的。
11月初,陳立夫等人受蔣旨意四處找潘漢年談判。8日,潘漢年由滬到寧,沒想到陳立夫已由寧飛滬。后經張沖安排,潘漢年急忙于當晚乘車返滬。至11月10日,雙方終于取得聯(lián)絡,確定在上海滄州飯店舉行正式商談。據(jù)潘漢年隨后給中共中央的報告稱:談判結果與原來設想大相徑庭。
據(jù)潘漢年報告說:他10日晨抵滬,在滄州飯店與陳立夫晤談,并將周恩來致陳果夫、陳立夫兄弟及致蔣介石的信亦順便交他。陳立夫一上來就問:你是代表周恩來個人呢,還是代表中共?潘漢年當場回答說,我是代表整個蘇維埃與紅軍來與南京政府及中央軍談?的,并非代表任何個人。陳立夫緊接著要潘漢年先將中共方面的合作條件告訴他。潘漢年于是便根據(jù)《國共兩黨抗日救國草案》講了一個大概,之后問陳:南京對我們提議有何意見。陳立夫當場表示,既然中共方面表示要開誠合作,那么我也就好提任何條件了。我們的意見是:第一,對立的政權與軍隊必須取消。第二,目前可保留三千人之軍隊,師長以上領袖一律解職出洋,半年后召回按才錄用,黨內與政府干部亦可按才適當分配南京政府各機關服務。第三,軍隊能如此解決,則你們所提政治上各點都好辦。陳立夫特別強調,他的這個答復意見是代表蔣委員長的,?不是他個人的。